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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4.net,从平乱悍将到威逼“四夷”之外交官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按照朝鲜政府所答复袁世凯的,朴定阳理应于去年1月中旬就该抵达韩境了。可现在已经是1889年1月上旬了,差不多近两个月里,一点朴定阳的消息都没有?这让严以待阵或曰“守株待兔”的袁大“总理”有些沉不住气了。

    1889年1月8日,袁世凯分别郑重照会朝鲜议政府领议政沈舜泽和朝鲜外署督办赵秉稷:驻美使朴定阳是否已抵韩境?该使前届电禀各节,是否彻底查究?均望迅速详示,以凭转报。

    1889年1月1日,沈舜泽复照称:使臣朴定阳由美启发已久,逾期未回,正悬望间,得使船来信,早于去年1月19日行至日本东京,病势添尤,不得已中留调理,病间自当言旋。

    1月15日,赵秉稷也作了近似的复照。

    沈、赵两人,一位是国家“总理”,一位“外交部长”,复照惊人的一致,似乎是统一了口径的。很显然,朝鲜政府决心已定,势将撒谎进行到底的了。

    因为,在朴定阳尚未到达日本之前,朝鲜内外署就已电令其驻日参赞金嘉镇:驻美公使已出发行向模滨云,到即见之,姑留调病。这说明朝鲜政府不但早己知道朴定阳由美国启程的时间,而且就连朴定阳所乘轮船停靠地点都知道。至于“到即见之,故留调病”,则更是朝鲜政府明确指示朴定阳逗留日人那里不让其回韩。1月19日,朴定阳抵达日人横滨的当天,遂由朝鲜驻日使馆人员安排下榻。

    1月1日,驻日参赞金嘉镇电告朝鲜政府:朴使十七日来到,故以姑留之事传命也。

    朴定阳情知朝鲜政府命其“姑留调病”系因得罪清廷之故,感到去留之怅,实所难堪。朴定阳在其日记中这样写道:此留住于日本,虽未详知,似缘丁亥冬外署督办赵秉式与清馆袁总理误办时,以我电中有“查探物情”等说云云,其后袁总理屡有照会于外署云,则似缘此事也。另据朴定阳《从官日记》记载,朴定阳滞留东京是奉命行事,是朝鲜政府的决定。

    朝鲜政府之所以一条路走到黑,不厌烦地撒谎,拖延,其目的就是为躲避清廷的追讨和惩罚。综观以上种种事实说明,朝鲜政府和国王李熙正是“朴定阳事件”的幕后主使者。而且对此,李鸿章和袁世凯曾分别如此断言,李鸿章说:朝鲜“三端”之约,韩王知无可通融,故于所遣两使隐授以阳奉阴违,希望临时抵赖。袁世凯说得则更为一针见血;该使临行时(作者注:指为朴、赵二使饯行宴席上),凯以续立“三端”详细解喻,何得以“未奉明文”托辞狡展?此必由韩廷授意为之。然而,基于当时情形所限,李、袁二人只是苦于缺乏足够的证据而已。

    但作为幕后主使者,朝鲜政府和国王李熙清楚地知道,“朴定阳事件”不啻是一次捅天之举,大清“上国”对朝鲜属邦这种公然犯上,是绝不会轻饶。朴定阳归国之日,也就是其谎言被揭穿之时,后果则更加难料。所以朝鲜政府在没有别的更好办法情况下,只能采取顾头不顾腚的舵鸟式的躲避办法,拖延朴定阳归国的日期,应对袁世凯的屡屡催促。

    接下来,袁世凯就“朴定阳事件”对朝鲜政府又展开了穷追猛打。在1889年月至月间,袁世凯三次照会朝鲜内外两署,表达了彻查“朴定阳事件”的坚定意志。照会称:查驻美朴使,回至日本中留调病之由,已经函告在案。该使病尚未差,归期稍延,一俟到境查询彻究,再行布施可也。

    而朝鲜政府对于袁世凯的步步紧逼,却采取默而不答的态度,这让袁世凯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袁世凯将此电告李鸿章乞示,李鸿章立即回电,指示袁世凯:俟朴定阳到后,即催令查询彻究。

    接到李鸿章的指示,袁世凯深感困顿不已,是啊,“原告”虽然现成的,可“被告”却迟迟不肯露面到庭,而朝鲜政府又早将“朴案”的责任推个一去五六一,拒不承担连带责任,这样一来,“朴案”的官司就不得不暂时处于“休庭”状态。

    对于袁世凯屡屡“叫阵”,朝鲜政府竟然默不作声地高高悬起了“免战”牌这种一反常态之形为,原来其中另有隐情。这时的朝鲜政府似乎终于弄明白了一个问题,朴定阳滞留日人那里,只是一时的拖延,你总不能让人窝在日人那儿一辈子不回朝鲜吧?所以朴定阳归国只是个时间或早晚的问题,朝鲜深感祸事不远矣。朝鲜政府与闵氏集团不甘束手就擒,于是暗中密谋,试图动用社会各方可用资源和一些国际势力,掀起第三次“倒袁”行动,决心要将这个成天呆在身边的“催命鬼”驱回到他河南老家,只有这样,方可彻了“朴案”之困。

    朝鲜政府第三次“倒袁”的第一步是:借用俄国人从中活动驻朝外国公使对袁群起而攻之,掀起一场国际性“倒袁”浪潮。不过这次朝鲜政府有了第一、第二次“倒袁”的教训,于是改变了策略和方法,不再让那个“小混混”美国人德尼胡窜乱跳,而是由朝鲜政府直接对话俄国公使韦贝,密谋着如何““倒袁”,很快双方一拍即合。

    俄使韦贝之所以答应那么爽,这其中基于两点因索,一是俄使韦贝痛恨袁世凯在第二“朝俄密约”事件中,破坏了其阴谋,早有驱袁离韩的愿望,只是一直抓不到合适的机会。至于上次德尼找到他时,之所以被其婉拒,那是因为韦贝不相信这个“小混混”,怕着了美国人的道。而这次就不同了,这次是朝鲜人自己找上门的。二是第二次“朝俄密约”虽然被袁世凯给扼杀了,但俄国人总还是从中捞到了好处,作为“补偿”,去年——1888年8月,朝鲜政府还是与俄国人签订了一份《朝俄陆路通商章程》,同意俄国人在朝鲜开埠经商贸易。这样一来,就在袁世凯与韦贝之间产生了一种新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双方都在为强化各自国家的在朝的势力范围展开了新的争斗。加之朝鲜政府对俄国人的过于倚仗,俄使韦贝决心使出吃奶的劲儿,这次也要将袁世凯弄出朝鲜,好与朝鲜重申“密约”,派兵驻扎朝鲜。

    俄使韦贝这个人亦挺阴险的,他知道袁世凯在朝鲜的一切所为,均有李鸿章给罩着和支持的,非动用国际交涉手段而不能使袁世凯离位。于是,韦贝开始频繁活动于各国驻朝公使之间,召开“地下”黑会,最后一致推举美国驻朝公使丹士谟报告美国政府,由美国政府出面直接干预。同时参与此次“倒袁”行的各国公使,亦就这一情况报告本国政府,准备着万一美国人不行,便对袁世凯进行“群殴”!

    丹士谟见大伙这么抬举自己,很想当一回老大,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本来丹士谟对袁世凯那次捏巴个假照会坑蒙自己,尽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依然是耿耿于怀。还有啊,我丹士谟搞个驻朝各国公使联宜会,请你你都不来,只派了个小小唐翻译凑乎了下,这也太轻蔑我丹士谟了。你总以为朝鲜乃你大清属国,所以就拿自己不当外国人了,所以就拿我们这些外国人不当人了,你朝鲜的太上皇啊?丹士谟越思越生气,越想越苦恼,于是就给袁世凯整了几条,禀告美国外部,让外部诘问清廷。美国国务卿柏夏接到丹士谟的禀告,立即电令驻清国公使田贝,由他向清廷发出照会诘问。田贝接电后,知道袁世凯深为李鸿章信任和支持,便绕过北洋大臣直接向总理衙门发出照会诘问:

    为照会事,照得本大臣接准本国外部来文。嘱询中国派驻朝鲜袁姓官系何等职任?闻在该国无论各国驻京大臣有何公事会议,彼均弗肯与议,惟派所用之通使前往。屡有事件,自以为与韩廷相近,与他国大臣不同。其所用官衔前往。按英文译系办事大臣,本国与此事有行知本国驻韩大臣之件。故嘱转询中国所派驻韩之员,是否即系办事大臣?抑系二三等钦差?希即照复,查照施行。

    总理衙门接到美国驻清公使田贝照会,谨慎循规的醇亲王奕環心想,这袁世凯恁能整事儿,前事才了,后事就接上了茬,都搞到国际上去了。醇亲王奕奕環马上写信给李鸿章,让其赶紧的找个得劲的人去朝鲜,撤袁回国,并嘱附李鸿章别忘给美国公使田贝回个话。

    李鸿章认为,驻朝各国公使或总领事大都相助韩王和闵氏政权,袁世凯参加会议总是受人挤兑,向背两难。不用猜测,美国人此举也一定与俄国人怂恿有很大关系,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愿。何况此事关乎国体大局,袁世凯有错没错,他都是在尽心尽力的为我大清做事。外国人攻讦他,我们就要护着他。于是,李鸿章照会美国驻清国公使田贝严词拒绝了美国人的诘问:

    朝鲜为中国属邦,其国凡于大局有关系者,则中国不得不派员往驻,就近咨商,以期妥协而防流弊。是以钦奉谕旨特派员驻扎朝鲜,办理事务,原与出使各国名目均不相同。现派驻朝鲜之袁世凯,即系奉旨饬派者,其职任虽不便显分二等三等公使等职,而其应有之权力,实与驻朝各国公使大臣权位相等。遇事均得平行往还,朝鲜固不得怠慢,即现驻朝鲜之各国大臣,亦不得轻视,庶可敦睦谊。至各国驻朝鲜之公使,总领事等,若有公事会议,自应由中国驻朝之员随时察度办理,其应否前往预议,应听其自行酌办。此本无一定体例,本衙门未使遥度,贵国拟不必过问。

    李鸿章话说的不光是很难听,还有点火辣辣的味道,意思是说,袁虽无明确职衔,但其权力和地位却与你们各国公使相等,朝鲜不能怠慢,你们也不能轻视。至于驻朝各国公使或总领事想在一起协商个什么事儿,或者聚堆嘬一顿啦,那得看袁某人自己愿意去与否,无人可以强求。这事儿以后就这么地啦,别在问来问去的。

    美国人情知这回上了俄国人的当,结果弄了个疤拉眼照镜子,自找难看。深知徒说无益,只好闭紧了嘴巴。

    见美国人都碰了一鼻子灰,剩下那些二流货色国家,也就知趣地打消了欲对袁世凯“群殴”的念头。而韦贝虽但没有达到驱离袁世凯目的,反之其欲与朝鲜“重申密约”的行为,却被袁世凯死死盯上了……

    朝鲜政府第三次“倒袁”第二步,几乎是与第一步同时进行的。朝鲜政府命驻日参赞金嘉镇致函上海的闵泳翊、让闵泳翊从上海窜到英国,利用西方媒体做文章。闵泳翊心领神会,到了英国逮着媒体就讲:“密约文凭”系袁世凯伪造,意欲引起中朝两国交涉,从中邀功,我闵泳翊真是冤比窦娥啊。

    一时间欧洲多国报纸多以此为内容,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闵泳翊又让德尼收买前年辞去元山商务委员的姚文藻,为其作伪证;又通过一位曾在朝鲜任职的英国人搭桥,面见英国执政大臣,向该大臣递上自己的申诉,及报纸剪辑并以姚文藻作为人证,恳请英国执政大臣转知清国驻英公使黎庶昌,以雪其冤。因清、英两国外交关系较好,英国人不想干预此事,只是让英国外部大臣将闵泳翊的申诉材料,转送清驻英公使黎庶昌,建议清政府是否将袁世凯从朝鲜调回本国,以平息事端。黎庶昌亦觉国体事大,遂将此如实致函于总理衙门。

    然而就在这时,在黎庶昌致函尚未到达总理衙门之前,从日人那里传来一个消息,称俄国人决心驱袁离韩,意在与朝鲜“重申密约”,俟袁世凯届满回国,即将签约。这事很快便被袁世凯盯上了,通过“内线”和其它渠道秘密侦知详情后,袁世凯本来打算将这一情报电告李鸿章的,可转念一想,不能再犯上次那种“左倾”错误了,决定采取另一种“右倾”保守的手段对付朝鲜政府与俄使韦贝。袁世凯遂通过在朝鲜的欧洲商人,将俄使韦贝的阴谋传播出去,让清政府通过第三渠道获得这一消息。很快,上海的各英文报纸亦报道了俄人驱袁离境,重申密约的阴谋。果然清政府很快得知这一消息,命李鸿章电告袁世凯查实。李鸿章即刻电饬袁世凯秘密查探究竟:

    顷外人纷纷传说,俄现与韩立密约,俄允保护韩、韩允予俄利益。岂陆路通商约(作者注:指1888年8月朝俄签订的《朝俄陆路通商章程》)外有密约耶?可确查密探。

    袁世凯接到李鸿章的电令,遂向李鸿章作了大致如下的汇报:因朝鲜王廷屡受俄人愚弄,倚赖俄国之意蓄谋已久。经密查证实,确有俄国“中俄边境勘探”专员廓米萨尔马秋宁,从东北来韩议约,后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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