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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4.net,骑着蚂蚁看海的少年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我怎么没看过看得多了每逢星期天我们就坐到电影院门口看女人谁是处女谁被干过一眼看穿。

    又是这句话。她燃了一根烟,那你看我是处女还是不是?

    你能帮忙想象是一堆什么东西堵在我心口吗?我肚子像吃得太饱一样难受。

    想知道吗?她的眼睛低下去,移到那里。

    然后我们就抚摩。吮吸。把液体抹在胸前肩后。互相躺在对方身上。那晚。回想起来,是一片白色。一片白花花的迷象。白的肩背,白精液,因幸福、因兴奋而变出来的白眼睛。

    除此以外是红色的温热的血。红色而散发着湿热的气味的血使我重历x月x日、在宿舍看见月光亲近窗子那日的恶心。甚至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想呕吐,想吐出一堆白花花的东西来。那是多么不好玩的一件事。

    后来我想,我他妈一只燕子只能筑住在泥巢里。

    现在请让我对你说一个真正的日子。1999年5月28日才是真正的日子。那天早晨被远道而来的阳光叫醒,许多事情已经结束,许多事情正在开始。我和玖在水边看了一天梳妆的花朵。花朵还在水边梳妆,我们回到学校。我上晚自习去了,玖在校园里抽烟,等我。

    那晚我没有找到她。我想玖一定是等得不耐烦,在抽完那包白沙烟的最后一根后坐上了“漫漫游”回八里之外她的窝去了。第二天早上我敲着饭盒高高兴兴路过学校丁字楼时,发现政教处窗子外围了好多人,却没有声音。

    我问做外面一个,做什么了?

    一个女同学在里面,我也不大清楚。

    我踮了脚尖去看,目光撞在一个女人扬起的下巴上。那个女人就是玖。提着饭盒我冲到政教处门口,我除了把门撞开,不能有别的什么反应。玖看见我,下巴放了下来。为什么要把下巴放下来呢?

    你认识他(她)?那个美丽的焦老师又像问我又像问她。他眼睛看着自己的修长白嫩手指。

    她是我朋友。我先开口。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你若知道请你告诉我。

    我就问那焦老师:怎么啦?

    焦老师眼光斜向玖,我就问玖:怎么啦?

    他们都不说话。为什么都不说话呢?我像一个将军站着训斥两个士兵,请你让这些士兵回答我的话。

    这是她写的材料,看看,你看一看。焦老师把两张纸递向我。我一眼望去,字好象不错。我的玖从不写情书给我,她说写情书不如说情话“写”是没有表情的。

    就在那两张我的玖姑娘写的两张纸将要拂到我的手指但还松松贴在姓焦老师左手拇指与食指之间时,玖突然做了一个可以说令我意想不到的动作。她那极有弹性的臀部,那让我引以为豪的臀部极快脱离凳子,与此同时手指比我的手指更早的接近了稿纸。这一次不是平时那种赌气,不是平时那种抢东西玩。我的姓焦老师虽然阅历丰富,但是恐怕是因为年事已高,他准备反应的时候,一个叫玖的令我骄傲的女人从他手里抢走了两张交代材料。

    在玖手里和在我手里有什么两样呢?但是玖突然做了第二个可以说令我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把稿纸揉成一团,往那张樱桃小口里塞。

    哎呀!我拍了一下巴掌。我惊呼失声玖你干什么呢?

    玖朝我笑笑。玖你为什么要笑一笑呢?玖把纸团重新展开。她要给我看了吗?我多想知道真相。但是我又失算了。玖开始玩了。玖把两张稿纸撕成四张,撕成八张,撕成十六张,撕成三十二张撕成数不清的满满一捧纸片。除了在撕的过程中有两片掉到地上,所有的纸片片被玖那手指放进墙角干净字纸篓;那是个适合扔纸片的所在。

    姓焦老师(你们忘了他也在旁边吗)被激怒。那是真的愤怒。不是愤怒也是发怒。他不等玖重新坐下,已经扯起玖身上我送她那t恤的肩上部位。把我瘦小的玖提得臀部远离座位,脚脱离了大地。姓焦老师提玖时,玖白亮的腰部,在那个灰色的早上露出一块。你认为姓焦老师有礼貌吗,你认为我可以笑笑吗?我拍一巴掌,喊:玖!焦老师你放开她!

    我还没有走近焦老师,玖已经回归大地,并且朝我笑了一笑,表示了她的满不在乎,表示她不与人一般见识。但我无法露齿而笑。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事情明摆着不会就此过去。很快姓焦老师给了我的猜测一个好证明:他在什么地方,抖出了一付手铐。他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他怎么会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呢?

    外面的一堆人还不饿吗?他们为什么还不饿?还不去吃饭?我看着手和窗户杆亲密纠结一起的玖,她示意我过去。我脚步挪过去可以,但是当时我心思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下;我看见刘子子从窗外闪了过去。她一定看见我了,她一定看见玖了,这个小娘们,她一定会以为我们两个是被一起抓来,或许她还会自作聪明猜测我们是在小树林里搂抱抚摩爱抚亲嘴时被偷窥然后被抓来呢。这个小娘们!

    姓焦老师完成一个摔门动作之后,出去了。听他那没多少话外之音的话好象是要让校长来收拾我们。主要是玖,我想,这不关我的事呀。又狠狠想起姓焦老师,你去找校长?校长还找你呢,校长和我是有交情的,我读高一就有啦。

    校长在那次签名反对分快慢班事件之后和我私下里谈过几次话,过度地赞扬了我。校长真是可爱的人,他个子瘦小但令人敬重,初中一年级谁也不会注意到他,高中三年级谁也不会再忘记他。你说这么可爱的人会拿我怎么样吗?

    校长来了,上课铃响了,窗外的人群散了。窗外省了一顿早饭的男男女女一下跑完去空肚子散说他们见到的真实景象和他们所作的胡乱猜测,校长则故意大声咳嗽着走进房子。他为什么要咳嗽呢?这表明他一定看见了'99csw' >99csw什么。他看见他不愿意看见的,那个与他有交情的学生与一个社会女青年在碰鼻子。如果不是他正好赶上,我认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总之那一天我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碰了一粒错误的鼻子。

    玖一夜没睡,脸上气味还是那么美好。这美好气味还没散,校长告诉我所发生的事情,或者说玖被带到这里来的原因。他心平气和,我也极有涵养。所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描述地发生的。玖从女生宿舍窗口往外拿东西(让我们来猜想那是一条内裤还是一个避孕套)时,被高大的焦老师大喊一声从背后抓住了瘦骨嶙峋的肩膀。善于顺藤摸瓜的焦老师联想到了上年前年上前年发生的丢东西事件,就一桩一桩问玖。问了一晚上,玖满不在乎,但是不幸她在上年前年上前年确实跟其中几起事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关系。玖满不在乎,但是玖死定了。玖死定了吗?

    事情到这个地步差不多可以打止了。有些我再补充一下吧。我在5月30日被告知校务会已经研究决定把我放回去算了,顺便取消我当年高考资格。玖我不想说。我之所以留到7月6日才回家把脸伏在娘膝头睡去,乃是因为我想延迟娘伤心佯怒,也因为我想跟亲爱的同学多说话。他们谁都不知道,在深夜凉露里我听着黑夜低语,生出很多被误以为是强说出的愁,还有我坐在巨大操场的中央,独自憔悴,忧伤,寂寞。

    在最后呆学校的日子里我和刘子子像对恋人一样说很多的话。就跟玖给我说的一样多。

    我反复说刘子子我祝你高考成功,玖反复地说1999年5月我们睡过后我就再也没做过那种事了玖说那事是坏事吗那事比你拿你娘的血汗钱还高明一点呢但是我真的没有再做那事你真的要我说出口来你才相信我为你在改变自己吗我他妈才不想改。玖说她那天伸进手只想抽根烟,她看见那床上有包烟,她说她一盒烟抽完了我还不下课她等不下去了身上又没钱。我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拿人家的烟不也是偷吗?我恨她说我拿娘血汗钱时眉宇之间以及嘴角那股嘲讽神气,我心里想学校是傻子呀不调查清楚就乱弄人吗,我想晚上那么黑你看得见一盒烟你别骗人了。

    等到我回家那天,等到我回忆起在刚刚打碎的路灯下发生的事情,玖啊,玖啊,她不知去向。那一帮男女说她不知去向,说她一定到广州做去了啊,她天生就是做那个的料嘛。我闭上还算清澈的眼睛,并不拍手,并不哭泣地走远。玖,你比我更大的眼。你白白的脸。你的手。还有你那我只看过一次的背。

    1999年7月6日,我数着路边的鸟声,慢慢走回二十里之外的家。娘正拿那件红颜色花衣服在拆。娘说:小哎,你回来啦,你看这件衣衫,再做一条短裤多不多?

    娘娘。

    娘,我不高考了。放下背上肩上手上的东西,我说。

    让你不要和妹子家胡耍吧。现在讲还有什么用。娘拿起针,照着光,穿上线,刺下第一针时,刺中了手指。我第二次看见母亲流血。我可以说那次因为高兴,而这次因为伤心吗?请求你告诉我。

    我拿了一条矮登,坐到娘身旁。我说娘我有点累。娘放下手中花衣衫,手缩回去时顺便摸了一下我的头,但马上收回了。夏天像在抱着我,我感到娘的眼睛和嘴唇像小兰,手臂和颈子像刘子子,手指和指甲像玖,怀抱像她自己。我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娘,娘一直在看白晃晃的太阳;我不知道娘看到了什么,不说话伏在娘膝头,我睡着了。

    我这次回家,高中就毕业了。所有的东西都带了回来,包括用剩的一卷卫生纸。我试着跟爹下田,这时早稻正抽穗,凸肚子,同时稗子也长得高高高高。爹说我们去扯稗子,你吃不吃得消?

    太阳烤大地像灶眼里煨一个红薯。我两天之后就中了一次暑,三天之后又中了一次。娘用烧酒给我刮痧,我脊背正中的红印印像几只蝎子睡死在那里。

    烧酒用了半瓶,我转而开始玩命地拉肚子。那卷卫生纸很快用完了。我说娘武元那里有卫生纸卖吗?娘说买卫生纸做什么,不是城里人家你买这卫生纸干什么?我说跑肚子没卫生纸怎么行,没卫生纸

    娘打断我,娘说用棍棍,木棍棍,竹片片,上好哩。

    我说娘!娘,我不买了,算了。我拍了一巴掌,又拍一巴掌,又拍一巴掌。三巴掌拍完之后我就到灶眼塘里抽了一根毛柴。

    我日见消瘦,娘也担心了。我拉肚子像打开水龙头,冲出白色的稀水。卫生纸也用不着了。娘说小哎你怎么啦,你不要吓娘。娘把许多中药放到一起煎了给我喝,加了很多砂糖,让我爱上了喝药。

    有一天我看起来似乎好了一点,娘就煮了顿肉表示庆祝。我有想跳的兴奋但还是跳不起来,我只得拍一下巴掌从床上撑起来说:娘,我想买卷卫生纸,一块半钱就要得。

    我跑厕所频繁得近于心跳,那些未经加工的棍棍片片刮得我那里比手掌最痒的时候更痒。(所以,主人公已经把手掌的痒意渐渐淡忘。那只是过去了的一个习惯了。有时它会回来,但已经是过客,不是主人。)

    娘转身上楼找钱。

    有一天我看起来好了一点,我拍一下巴掌从床上坐起来说:娘,我不如去街上卖些什么小东西,十几块本钱就要得。

    有一天我好了一点,我拍着巴掌走到退堂里对正在煮饭的娘说:娘?娘,我去荷香桥批些卫生纸卖吧,娘你讲要不要得?

    荷香桥街上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

    这里拆了一栋98年7月盖好的大房子。原先的地基上剩下一个水泥平台突出地面。一间房那么宽,可以摊开薄膜纸摆小东西卖。位置太好了,比黄金还好,过往行人总要看一看,摸一摸,甚至买一买。聪明人不愿交不明不白xx费,但不辞辛劳,就不希望新房子在今年10月便又盖起来,好卖小东西;不到共产主义就不盖才好,不过盖了马上拆掉也差不多。人们认为98年盖的房子99年就拆掉一定是为了方便他们;每卖出一把木梳,一个塑料发夹,一包尼龙袜子,或者一条印花短裤,他们就大声说:政府做了好事。

    戴面具的人,正好站在台子中段。戴面具的人在唱一种歌谣。

    面具不是孙悟空的,不是猪八戒的,是唐老鸭的。唐老鸭扁嘴巴里送出那一种歌谣:各父老各乡亲卫生纸卫生巾样样一块钱一斤男女老少个个要拉粪拉粪之后切切讲卫生莫为省钱次次用棍棍木棍棍竹片片匆匆刮屁眼哪晓得咯样真真最伤身最伤身最伤身快快讲卫生男孩子女孩子都围在边上看。全镇十岁以下的小孩都来了一般。电视里没有人戴着面具唱这么漂亮的歌,他的面具比正月里唱土地菩萨的人戴的还好看,一下他们就学会了这歌谣,哄笑着参差地跟着唱了。

    戴面具的人的脑壳随着他拍的节奏左右转动像老爷爷在读一本据说很好的书。那节奏是他的左手拍着右手一包好看的卫生巾时跳出来的。底下的小家伙们,戴面具的人边唱边想,小家伙的乐感可真好。阳光爬在脊背上时,他看见底下一片粉红色的牙床,好看得紧,可惜他们都不买卫生纸。

    为什么他停下不唱了呀?一个小女孩把小小手塞进比手更小的浅浅裤兜,好象那里很痒。但戴面具的人看见她踮起脚尖之后举起的手指里,是张十块的票子。票子像一面旗帜抖着。她的另外一只手的食指则指着他的脸,他诧异,就停下不唱了。

    我要那个,那个!她瞪大了眼,微微嘬嘴喊。她要什么?

    不怀好意的男孩立刻怪异地学起她的声音。他走近她。她脸已经通红,红得把眼睛也带红了。

    她要的是面具。把花五毛钱买来的塑料唐老鸭摘给他,无法要她的钱。一个原因是他身上虽然留足了车费,却已找不开女孩子的票子。

    看啊,女孩子提着面具欢跑远了,一群小孩一哄而散,就个男孩朝女孩子的唐老鸭追去。现在戴面具的人已经不是戴面具的人。他的脸在病后显得白,面具捂出的一层细汗开始走失于空中。令人意想不到的,他啪地拍了一巴掌,好象小孩子们的身影还留在原地,他要把他们拍散,好回家。

    他抬起手腕,按了一个按钮,电子表显示出日期:(1999)7月20日。

    抬起手腕的人就是我。我实在不想在荷香桥被小兰撞见,所以戴了面具,并欲盖弥彰地在叙述过程中使用一个第三人称代词。

    小兰在荷香桥开理发店已经两年了,娘告诉我的。她还以为我考上什么大学了,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那次在黄瓜冲放牛时我说的要娶她的鬼话?和玖的事情,村里只有娘知道。娘对爹说小哎怎么身体突然就不好了呢,连考试也不能考了,娘说小哎成绩这么好却撞上身体不行真是坏得不能再坏的运气,娘说要是没生病小哎早考上了啊,娘说哎,唉——娘说孩子他爹你看小哎前阵子拉得那么凶火,我还以为他要把命拉掉了呢。

    我怀疑娘在给我喝的药水中,加入了有助于泻肚子的东西。这样就使我看上去更像她说的那回事。爹也真的没问任何别的话,他只问我:吃不吃得消?

    我从荷香桥回到家里,看到娘正在准备一些东西。一沓纸钱,一把香,一堆鹅梨,几个水蜜桃。我说娘,口干死了,哪里来的桃子?

    娘说你吃个桃子吧,吃两个也要得。吃三个也要得,留下九个就行。娘说还有鹅梨,等我称一下你再吃,要留下六斤九两。

    我看一看娘,看一看纸钱,看一看香,问娘,今天是什么日子?

    娘说你这一段运气不好走,我明天带你去朝阳庵烧饿香。你吃了东西,把一身洗干净,把肚子拉干净,拆一包卫生纸来用,剩下的你也不要再去卖了,你给大奶奶送一包过去,给二奶奶送一包过去,给三奶奶送一包过去,给二娘也送一包过去。不要说是擦屁股用的,你说擦桌子呀,抹手呀,引火呀,塞脚趾头呀,都可以。还有几包留下家里用,明天路上也带一包。

    我这时已吃完一个桃子,扔下桃核的动作也完成了。我拍了两下巴掌把手上的残皮去掉,我说,娘,烧饿香呀?

    娘说恩。

    我说像大爷爷那样呀?

    娘说恩。

    大爷爷就是我爷爷的哥哥。大奶奶就是大爷爷的老婆。大奶奶有一年病得快死了,大爷爷就去南岳烧饿香。

    大爷爷给我爷爷托付了一些事情,就上路了。他拿了一条板凳,六斤九两鹅梨,九个水蜜桃,九寸纸钱,九十九根香,就上路了。每走一百步,大爷爷,就把小板凳放到地上,把膝盖靠上去,把头低下,双手合十但没有声音,朝南岳的方向拜一拜。他路上只能吃桃李果子只能喝井水,连米饭也不能吃,连包子也不能吃,更别提肉包子了。

    就这样走了五十九天之后,大爷爷跨回自己的家门。你认为他的健康状况如何呢?大爷爷其实跨进门槛时就已病倒。大奶奶的病好了,于是大奶奶经常扶他到坪里晒晒太阳。病了十九天,大爷爷死在床上。夏天的闷热的夜里,身躯就冷了。

    现在娘要带我去烧饿香吗?

    我这样想着大爷爷烧饿香的事。我记得朝阳庵比南岳近多了,但说起来也不算太近。我想着大爷爷死去的事,又想着第二天早上的事。夜翳大概就在那时四合,黑夜象握在手里,骑在胯下,又象拥抱着我咬着我。小兰,刘子子,玖突然都成了朝阳庵的菩萨,一个是王母娘娘,一个是灶王娘娘,一个是观音娘娘。而我的娘跪了好久才到斋巴岭。我忘了带板凳跪得两个膝盖都是血。我什么也看不清娘说小哎来娘领着你的手。娘把我手拉住要我朝那个黑黑的庵堂拜,我说我流血了娘你看,我说我今天才吃了一个桃子一个鹅梨我要先和玖去吃顿饭,娘说那我呢那我呢?你们吃饱了那我呢?我说娘你看那些人他们把手放到心口他们两个手贴在一起他们不是在拍巴掌吗拍了拍了还不把手分开还想把声音捂住,哈哈他们还想把声音捂住呢娘

    娘不在别处啊,娘就在我身边,娘在我耳边上使劲拍着巴掌。她的巴掌一点没有节奏感,搞不清她为什么有福气生出我这么个金贵崽。

    娘粗粗地说快起来快起来。娘说,快起来,小哎快起来,我们要烧饿香去,朝阳庵二十多里路,要走老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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