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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4.net,我只是个纨绔啊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bsp;  吕秋说:“大才子若是的确有事,那我们也可约定他日再行比试。”

    那架势显然是吃准了祁垣不行,非要让他出丑了。

    祁垣气的面皮通红。只恨自己没有那祁才子的本事,要不然非要狠狠打这几个人的脸。他虽然不通文墨,但也不想让原来那位才子的名声败送在自己手中,起码不能让这帮人踩着他出名。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祁垣知道自己不得不应招,扫视一圈,忽然大声骂道:“要跟我比,你们几个也配?我祁垣的确在家中苦读六载,未曾出过大门。然读书是为明理,为立身,为忠君爱国,而不是像诸位这般,为博取虚名!”

    这番大道理砸下来,旁边便有看热闹的开始拍手叫好。

    吕秋几人被痛骂一顿,脸色陡变。

    祁垣又接着冷笑了一声:“更何况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诸位笑话我闭门苦读,却不知道我便是读书也能有百般乐趣。若几位非要比,那不如比试点别的。比诗书制艺,怕要污了我的眼!”

    吕秋早已经被他激地黑了脸,问:“你一个呆秀才,还能比什么?比喝酒不成?”

    祁垣心中暗笑,扬州名楼里天南海北的上百种酒,他无一不识,无一不精,比酒正巴不得呢。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素着一张脸,讥讽道:“我是呆秀才,那你们可是连呆秀才都不如,更何况别说喝酒,便是蹴鞠弹棋,投壶博陆,我祁垣也比得!”

    找茬的十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有人暗暗提醒:“这呆子定是故意吓我们呢,他们府上的情况咱又不是不知道,怕是还不知道酒为何味吧?”

    旁边几人越想越是这个理,顿时来了底气,吵吵闹闹地就要拥着祁垣去旁边的遇仙楼。

    遇仙楼乃是这庙会街上最大的酒楼,几人自然是想着祁垣这次丢的脸越大越好。

    祁垣又伸手拦住,故意道:“我本来是有要紧事要办的,现在左右是要误事了。我就问你们一句,如果诸位比输了,那当如何?”

    那几人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会输,纷纷叫道:“输了就赔你钱!”说罢一人拿出一点赌资,混在一块放了,前呼后拥着进了酒楼。

    小二热情的招呼上来,带几人去了二楼雅间,又上了一壶新茶。

    吕秋显然是这边的熟客,自顾自的坐了,拿眼去瞅祁垣。

    他上次见祁垣的时候还是六年前,那时候这人生的面白细嫩,眉眼如画,性子却傲慢的很。

    他在太傅府上碰到这位大才子,满心欢喜地过去打招呼,那祁垣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吕秋因此记恨许久,后来他听说祁垣面圣被训,从此闭门不出,在伯府中又不受长辈待见,这才痛快了一些。

    今日见面,这人虽破衣拢肷砥热锤4忧埃袷歉嗔唤跣謇锝垦龅男右话恪b狼镄闹懈蓿蛋迪露ㄖ饕庖换岫莺菪呷杷

    想到这,他的眼睛才从那张脸上移开,又让人把门打开,方便来往的客人看热闹。

    祁垣逛了半天,口渴的要命。这会儿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润喉,慢慢一品,张嘴便嫌弃道:“这茶不好,是秋茶。”

    吕秋冷哼道:“春茶才摘,便是宫里也未必喝的上,这还用说?”

    祁垣笑嘻嘻道:“我说对了你便这般抵赖可不行。这品茶不论了,一会儿品酒,你可要认赌服输。”

    吕秋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要不放心,我跟你立约为照!”

    “不怕你抵赖,怕你耍滑罢了。”祁垣敲了敲桌子,“既是比酒,那你们推选个最善饮的出来,让店家上十二壶上乘的好酒。不瞒诸位,我祁垣虽足不出户,但那粗酒也吃过几次,所以今日咱若比,便比那些我绝没吃过的好酒。”

    瘦高个笑他:“上乘的好酒,我们几个都没吃几次,你别是想要蹭吃蹭喝吧!”

    祁垣摇了摇头:“就说敢不敢比吧!”

    “谁说不敢!”吕秋嗤笑一声,当即掏出一个银元宝,明晃晃的放在了桌上。“吃多少都够了吧!”

    这下所有人都闭了嘴。

    吕秋得意,撇眼去看祁垣。

    祁垣的眼中却丝毫没什么波动,只道:“一会儿店家上酒,需得把名字贴上,糊好了。等到比试,再找一人从旁记录整理,最后我们比对答案便可……”

    吕秋挥挥手,让人去办了,不耐烦道:“还有吗?碌摹!

    祁垣笑笑:“没了。”

    很快,十二壶好酒各自装了壶糊了名,被人端了上来,酒楼又赠了许多下酒的小菜,拿来笔墨,供这帮人使用。

    吕秋也没等旁人推荐,自己在一旁坐下。祁垣坐去了对面。吵吵嚷嚷中酒局开始,小二给俩人各斟一盏,四周静了下来。

    吕秋微微皱眉,仔细思索。

    祁垣却只闻了闻,随后轻抿一口,朗声道:“此酒味道清淡,如金秋之露,乃处州金盘露也。”

    吕秋一怔,随后却连连摇头,反驳他:“金盘露色香俱劣,此酒色泽金黄,清香远达,必是东阳酒无疑。”

    一旁记录的秀才将两人各自判定的酒名记下。小二继续斟酒,吕秋又道:“你好好品你的,莫要乱说扰人思绪。”

    祁垣却笑嘻嘻地看他:“我先讲我的,万一你记不起来,抄我的也便利。左右你又不吃亏。”

    吕秋被气得双目瞪圆,长脸涨红,活脱脱一根瘦茄子样。

    祁垣又往第二盏看了眼,径直摇头:“淮安绿豆酒,不喜欢,拿走拿走。”

    再第三盏,小酌一口,笑道:“广州十八仙。”

    第四盏“湖州碧澜堂”……

    吕秋每一次都要细细品味,第二壶不等分辨出来,那边已经品完了第四壶。祁垣说的酒名他自然是听过的,都是本朝叫得上的名酒名号,然而他喝的不多,平日里就只爱一两种,隐约觉得像的,又顾忌刚刚祁垣那句“抄他的”,干脆偏不用一样的,换了别的名称。

    这边斗酒正酣,就听外面一阵吵嚷。吕秋落后之后只觉心烦意乱,抬头想要呵斥外面,却见遇仙楼的伙计们急匆匆开道,店家弓腰赔笑的陪着几个公子哥儿走了上来,当头的一个正是刑部尚书之子唐平,后面的几个也均是重臣子孙。

    吕秋一愣,见里面有史侍郎的孙子,跟自己还算熟悉,便想着要不要借机过去攀谈结交一番。念头才起,却见楼梯尽头头缓缓走上来两个人,左侧的那个穿着宝蓝色缎直裰,美如冠玉,丰标不凡,右侧的则一身皂色织锦缎长袍,也是仪表堂堂,正是成国公之子徐和阮阁老次子阮鸿。

    吕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慌忙坐了回去。

    那伙人却是热热闹闹去了隔壁。不多会儿外面又是一阵吵闹,却是来了戏班,在隔壁弹琴唱曲儿地忙活了起来。

    吕秋收回心神,继续品酒,才又辨出两样,却见那祁垣突然怔住,正侧耳倾听那边的戏班子。

    忠远伯府可请不到这当红的戏班,吕秋忍不住在一旁嘲讽起来:“这可是京里有名的花间班,寻常人想听可是请都请不到的。大才子可知这是那哪一出?”

    祁垣怔怔出神,没有答话。

    吕秋得意道:“这出叫《错魂记》,最后那夺魂的老道三神俱灭时才热闹呢!”

    “让你品酒就品酒,胡乱掰扯什么!”祁垣突然回神,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莫不是你压根儿比不过我,想耍赖不成!”

    吕秋被他突然的神色吓了一跳:“喝便喝,你急什么?”

    “你说呢?”祁垣冷笑一声,“蠢货!”

    吕秋大怒,待要站起,却发现祁垣那边已经品完了九壶。一旁又有伙伴催促,他脸上通红,只得恨恨地坐下,匆匆喝到了最后两份。

    祁垣却冷着脸,不等小二动手,干脆自斟自酌起来。

    他记得唱《错魂记》的少年班才到扬州时,便被齐府请了去,只因为他从小爱听戏。他还记得那天第一次唱这戏时扬州下了雨,齐老太太揽着他,祖孙俩在暖阁里,一人手里握着一个暖炉,齐夫人在一旁笑着念庄上送来的果子,琢磨让厨娘做些什么新花样。

    酒水一盏接一盏的下肚,曾经在扬州的种种却又恍然浮上心头。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既惶恐又无助,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个,昨日貂裘换酒,使奴唤婢,今日粗衣粝食,凄风苦雨……甚至还要时时担心被人识破,落得那错魂记的下场。

    祁垣心头烦闷,多喝了几盅,等到最后一壶时,一斟酒,却觉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味飘入口鼻之中。祁垣怔忡片刻,不等举杯,先湿了眼眶。。

    “画鼓清箫估客舟, 朱竿翠幔酒家楼。城西高屋如鳞起, 依旧淮南第一州。”祁垣一字一顿,念完之后沉默良久,才道,“扬州,琼花酒。”

    十二个酒壶的糊名被一一揭开,雅间内瞬间变得静寂无声,唯有小二突兀的一声道喜,把众人惊得回了神。

    “恭喜祁公子,十二种酒名,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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