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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听到陆老爷子诚挚的话语,她意识到,原来她对陆家的恨意,是源于求而不得的身份认同。

    为什么她不能像陆正芳一样,能在陆家享受亲人的陪伴以及安逸的生活?

    难道做一个杀人工具就是她无法逃避的命运么?

    越想越觉得委屈,陆正芬的泪水如同瀑布般地倾泻下来,整个人抽噎得厉害。

    陆老爷子不顾警察的阻拦,猛地握住陆正芬的手,说道:“无论你做过什么,都是我的女儿!”

    闻言,陆正芬哭得更凶,原来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是这样,这一刻她真切地体会到了。

    过了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有些纠结地蠕动了几下嘴唇,哽咽地说:“我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听从老板的安排。”

    “我明白。”陆老爷子柔声应了一句,安抚她说,“你是个好孩子,做的这些事都是被逼的。”

    陆正芬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用力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平复一下凌乱的心绪。

    这时,陆正南挑了挑眉,正色道:“小姑妈,事已至此,我希望您能好好配合调查,只要坦白的话,警方就会从轻发落。”

    陆正芬冷清着目光看了他一眼,微眯的眼眸里,带上了强烈的鄙夷之意。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连话都懒得回他一句,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须臾,会客时间结束,陆老爷子依依不舍地同女儿告别,随后跟着孙子去见段天华。

    段天华看见两人的瞬间,一张冷脸霎时变得邪佞,阴鸷般的眸光打量着祖孙俩,怒意飙升到极点。

    “你们来干什么?”段天华厉声问道,双手握成了拳头,直至骨关节开始泛白。

    “爸!”陆正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用这个亲近的称呼喊了他一声。

    段天华顿时被激怒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斥道:“谁是你爸?陆正南,你别忘了,梦雨已经跟你离婚了。”

    对方的反应在陆正南的意料之中,他无奈地耸了耸肩,选择不再继续刺激对方,以免谈话进行不下去。

    陆老爷子面无表情地在段天华对面坐下,沉声说道:“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闻言,段天华松开双手,很自然地环抱在胸前,挑眉鄙夷地看着对方,嗤笑道:“你想帮警察套我的话么?陆老头儿,别做梦了!”

    两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同时出现在眼前,段天华不可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要不是因为身在看守所里,他肯定会亲自动手把他俩打得满地找牙。

    陆老爷子对他表现出来的强烈敌意满不在乎,旁敲侧击地提出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你是怎么认识正芬的?”

    这话问得很有技巧,如果直接问他是否指使女儿做坏事,段天华定然不会承认,只会推个一干二净,那么,关于女儿被谁掳走的事情,就会被他掩盖过去。

    狡猾的段天华立即听出陆老爷子话里隐含的意思,猜出对方真正感兴趣的话题是陆正芬如何变成这个样子。

    他倒是不介意把真相告诉对方,让陆家人知道陆正芬受了多少苦,直面残酷的真相,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

    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给他们带来痛苦,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段天华冷嗤一声,幸灾乐祸地说:“我爸当年把陆正芬偷走,就是为了把她训练成冷血杀手,然后为段家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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