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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4.net,圣剑魔刀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施鸣峰见这庄稼打扮的汉子,自认是专偷少女‘肚兜’的小和尚,不由惊疑至极,他怀疑自己听错,大声地又问道:“你你就是专偷少女‘肚兜’的小和尚?!”

    “是的,恩公!”路文跪在地上,恭顺且肯定地认承自己罪状。

    “你起来说话!”施鸣峰叫他站起后,仔仔细细打量他一阵,摇头不迭地说:“不可能,不可能的相差太远了,身裁体态不像,说话声音不像,还有小和尚皮肤嫩白,哪里像你黑得像灶君菩萨似地”

    “哦!”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花婆李映红曾说过,江湖上云诡波谲,阴险歹毒,什么光怪陆离的鬼名堂都有“莫非这小子在打自己什么主意不成?!”

    施鸣峰两眼流转在路文的脸上,冷冷地道:“大丈夫恩怨分明,你念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衔尾追随,前来道谢,还不失是个好男儿!”

    “常言说得好!‘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英雄末途饥寒交迫之下,难免会做出顺手牵羊,妙手空空的事来,可是你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可以偷,为什么偏偏去偷少女贴身穿着的‘肚兜’呢?!”

    路文垂首局促地道:“在下不得已才如此!”

    “啊!”施鸣峰听得意外至极,大声道:“鸡鸣狗盗,夤夜偷窃,可以说为饥寒所迫,不得已才如此,你偷少女‘肚兜’,亦能说是不得已?”

    路文不安地呐呐说:“在下是奉师门之谕,才偷取少女‘肚兜’的!”

    施鸣峰听得一怔:“荒唐荒唐,天下怎会有这等事情?即使是梁上君子的祖师爷,也不会命他的徒孙去偷少女的‘肚兜’啊!”路文给他咄咄逼问,已拙于辞令应答,拉长了脸,苦兮兮地道:“恩公,你对我路文有救命之恩,路某不顾犯师门之忌,告诉你一点,不过千万不能传扬江湖”

    施鸣峰听得暗暗称奇:“这小子专门偷窃少女‘肚兜’,原来其中还有文章!”

    路文接着说:“路某奉师门之谕,探找一幅‘秘图’,才偷窃少女‘肚兜’!”

    “哦!你是说这幅‘秘图’藏在一个少女‘肚兜’里?”

    路文点点头:“正是!”接着嚅嚅地又道:“据师父他老人家说这幅‘秘图’乃有关今后天下武林三十年内的命运”

    施鸣峰听得不禁心头一震:“竟会有这等骇人之事!”

    路文怕他接着再问下去,歉然不安地说;“路某知道仅这些而已!”

    施鸣峰一对眼睛不停地打量他半天,始道:“照你这么说来,我施鸣峰从‘赤麟子’贺欣剑下所救的小和尚,就是你啦?!”

    路文点头不迭道:“一点没错,正是路某!”

    施鸣峰不禁激赞地说:“原来你还学会这门化装易容的绝技!”

    路文咧嘴笑了起来:“不瞒施爷说,就凭这门雕虫小技,蒙江湖黑白道上朋友抬爱,已送了在下一个‘幻变千相’的称号!”

    “‘幻变千相’就是你?!”施鸣峰发现意外奇迹似地大声说。

    原来他虽不知道“路文”是何许人,从鲁东胶州湾沿途来此时,倒曾听江湖中人有提起过“幻变千相”这称号。

    “幻变千相”路文,其名不如其号响亮,所以施鸣峰曾闻其号,却不知其何许人,不过路文虽然学得一身易容绝技,无压其身怀武学平庸,却并无突出之处,所以会败落在“赤麟子”贺欣等这伙人的手里。

    施鸣峰知道他的底细后,不禁莞尔问道:“路文,你能易容千变,你的庐山真面目是如何模样呢?”

    幻变千相路文耸肩喃喃道:“说实在的,自从我行闯江湖这些年来,乔装改扮,易容千变,扮装过男女老少、贩夫走卒各式人物,连自己本来面目几乎都忘记了!”

    施鸣峰听得不禁哑然失笑起来,虽然江湖上人物,形形色色,无奇不有,像幻变千相路文这等怪才,倒是少有听到!

    施鸣峰颔首含笑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侠义门中份内之事,难得你有这份心意衔尾追随,前来道谢,路文,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幻变千相忙不迭接道:“施爷,慢着!”

    施鸣峰停下脚步,只听路文接着说道:“施爷诚如你方才所说,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路某今日会留下这条性命,饮水思源,是你施爷所赐,所以”

    路文吞吞吐吐说到这里,施鸣峰心忖:“这路文倒是个性情中人,不知他还要说些什么话!”

    路文呐呐地又道:“施爷,你可曾听到过‘银鼎香果’这宗稀世珍物?”

    施鸣峰惑然摇头!

    路文呲牙一笑,道:“你施爷救在下路文一命,在下无以为报,想告诉你这宗‘银鼎香果’的藏处”

    施鸣峰剑眉微微一蹙:“你先将这宗‘银鼎香果’珍贵之处,说来听听!”

    幻变千相路文不慌不忙地道:“这是江湖上少有人知道的一件秘闻,难怪你施爷不晓得,习武之人,如能服食这‘银鼎香果’,一身内家功力,即可陡然添增一甲子的修为尤其平时以长剑作兵刃的,服下‘银鼎香果’后,其剑术上更能施展出不可思议的威力!”

    施鸣峰听他说出下半段话,若有所思的楞了一会,忍不住问道:“路文,你知道‘银鼎香果’所藏地点?”

    “在下若是不知道,也不敢阻住你的大驾,来说明这些话啦!”幻变千相路文呲牙咧嘴,嘻嘻笑了说:“这个‘银鼎香果’珍藏在湘西白马山麓,一座叫‘迦南庵’的庵堂里!”

    “哦!”施鸣峰略作沉思,两眼朝他掠过一瞥,狐疑地说:“路文,你怎会知道这等清楚?”

    幻变千相路文一手猛抓自己后颈,苦笑了道:“那还不是为了‘肚兜’的事!”

    “‘肚兜’?”施鸣峰殊感诧异地说:“这‘肚兜’跟湘西白马山麓的‘迦南庵’又有什么关系呢?”

    路文一张乌黑的脸孔,涌起一层红光,讪讪地道:“‘迦南庵’庵主‘妙乙师太’这疯尼姑收了一个妙龄少女,带发住庵的俗家女弟子,在在下的主意,就打在这妙龄少女身上”

    施鸣峰听他说到这里,豁然所悟,点头道:“你想在这少女身上,打她‘肚兜’的主意,才给你探得这桩‘银鼎香果’的辛秘珍闻!”

    幻变千相路文涨红了脸,点点头:“正是结果不但‘肚兜’没有偷到手,险些把这条命也送掉,唯一收获倒是知道了‘银鼎香果’这件事!”

    施鸣峰听他断断续续说到这里,含笑道:“路文,多蒙你一番好意,施某心领了!”

    路文殊感意外的说:“施爷,你你不想去找这‘银鼎香果’?”

    施鸣峰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路文,多蒙你一番盛意,不过目前施某行止还没决定,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两人分手道别,幻变千相路文却又黯然地道:“施爷,我路文知道自己高攀不上,可是还想交你这么一位朋友,可惜师父吩咐下来的事,还没有找到一点眉目,不然咱们相处一起多好!”施鸣峰听得也很感动!

    路文又道:“我路文这张脸,有时一天变换几次,你施爷路上碰到我亦不会认识,只有我来招呼你啦!”

    施鸣峰点头含笑说:“路文,你说得很对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后会有期了!”

    施鸣峰跟幻变千相路文道别后,取道往湘南九嶷山方向而来!

    这日来到衡阳城里最大一家旅馆—“昭安居”客店。

    夕阳斜照下“昭安居”客店,大门顶端金光闪闪“昭安居”三个斗大金字。

    客店大门两侧,设有木棒数列,拴着十来匹骏骑,和几辆篷车,跨进大门,四围粉墙白壁,摆设着几十张桌字,这是“昭安居”客店专供来店投宿客人用膳之处,由大厅两侧边门进里,花树庭园,廊宇衔接,才是客人歇息的住房!

    这时

    “昭安居”客店的大厅上,已占有六七成座的客人!

    大厅中央一张方桌上四人共席

    面对厅堂大门方向的是个脸色清癯,年有六七十岁的老者,身穿长袍,外披吉红大褂,足登福字履,手摇白纸摺扇!

    老者对面是个年在二十左右,螓首蛾眉,姿色秀丽的少女!

    方桌两侧,左边一位中年武生,浓眉虬须,双目如电,一付孔武剽悍之相,右边是个削骨脸、扫帚眉、三角眼,面目可憎的汉子。

    “爹爹!”对座少女吐出一缕娇脆的声问:“我们此去‘南天堡’,吕伯伯他老人家会不会感到意外?”

    右座这名面目可憎的汉子,替老者频频斟酒,殷勤侍候,他听少女此话,一边很快接上道:“房姑娘,堡主爷坐镇‘赤地堡’,叱咤江湖,称帝北地武林,这次轻车简便,来到湘南,‘南天堡’吕堡主当然会感到意外至极!”

    “不一定?!”少女对座的老者,手捋清须缓缓说:“吕老飞箭逐驿递书,将请柬送来‘赤地堡’柬中附书,说有要事相商,趁他六十寿宴之会,邀老夫来‘南天堡’一聚,他相信老夫会如期赴约的了!”

    老者向女儿蔼然微笑地接着道:“瑜儿,咱们此去‘南天堡’,该说是吕老意料中之事,他不会感到意外!”

    瑜儿一对澄澈如水的美目,流转在她父亲脸上:“爹爹,您还没有把‘彩石神斧’的故事说完呢”

    老者似乎异常疼爱这个掌上明珠,举杯喝了半杯酒,含笑:“这是数百年来所流传江湖的一段辛秘掌故”

    “彩石神斧”乃是上古时,女娲娘娘练石补天,遗留下来的一块彩石”

    瑜儿一脸困惑之色,忍不住插嘴说:“爹爹,这说来彩石不是斧头了?!”

    “瑜儿,你别打岔,听爹爹说下去!”老者含笑薄责地向他女儿说:“女娲娘娘练石补天,留下这块‘彩石’,掉入南天山麓的‘沙雾峡’中。南天山高矗云霄,峰腰以上,一年中有三季遭冰雪所覆,到夏季时冰雪融化,汇成一股汹涌急流,注入‘沙雾峡’。上古留下这块‘彩石’掉进‘沙雾峡’后,经年累月,不知经有多少年代,‘彩石’遭‘沙雾峡’里的水流冲磨,竟在鬼斧神工之下,冲成一把类似‘斧头’型体的兵刃,这把石斧流传到江湖上,就是‘彩石神斧’,不是人工做成的!”

    方桌左座的浓眉虬须大汉转脸向确儿道:“堡主爷所说的这把‘彩石神斧’,乃是今日武林上一口稀世神兵,它能磕断天下任何兵刃,其体质之坚实,远在传闻武林的‘精金钢母’诸类珍品之上,岂是人工之所能磨成的!”

    “程叔叔!”少女向电须大汉道:“难道水的力量会有这么大?”

    虬须大汉“哈哈!”笑了说:“房姑娘,你念了这些经书,连‘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这句古语还不知道‘彩石’掉进‘水雾峡’后,经过不知多少年数,遭南天山冰雪溶解后的急流所冲,才渐渐形成一把锐利的‘石斧’!”

    少女粉脸一红,倏地不厌其详地又向老者,道:“爹爹,您说那把‘彩石神斧’,现在‘南天堡’吕伯伯那里?”

    “嗯!”老者轻轻应答了声,旋首朝大厅四下看了看,催促地:“瑜儿,你吃了该去休息啦!”

    大厅左边墙角处一张桌座上,坐了位英姿轩昂的少年书生,他脸色瞬息千变,凝神谛听他们的谈话。

    老者桌座上的少女,把两片红润润的菱角小嘴一嘟:“爹爹,不来啦当初咱们离开晋北耀边山‘赤地堡’时,您曾有说过让瑜儿见见世面,添增一番阅历,现在我多问了几句话,您就不耐烦了!”

    “谁说不耐烦?!”老者一手捋须,含笑向他女儿说;“孩子,你什么都问,问得太多了!”

    瑜儿小嘴一嘟,刁黠地道:“不知道的就该问!”

    墙沿座上的少年书生,纵目朝大厅扫视一瞥,突然似有所发现地轻“咦!”了一声,诧然自语地说:“她也投宿在这‘昭安居’呀?!”

    这时,又传来少女“咭咭咭咭”的说话声:“爹爹,这么说来,这把‘彩石神斧’能磕断天下任何兵刃,该是一口最锐利的仙家神兵了!”

    老者尚未回答,虬须大汉喟然道:“这倒不见得‘彩石神斧’是口稀世奇珍的仙家神兵,如果碰着‘欧冶圣剑’,它也会遭这口‘圣剑’所断!”

    瑜儿一对澄澈如水的晶莹美目,睁得又圆又大,一脸狐疑之色的磨着她父亲大声地说:“爹爹,快告诉瑜儿,这口‘欧冶圣剑’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朝他爱女苦笑了下:“瑜儿,武林掌故奇闻,不胜枚举,你爹爹怎说得完呢?!”

    瑜儿娇憨地绽颜一笑说:“说到哪里算哪里,爹爹,快把‘欧冶圣剑’的故事说给瑜儿听听。”

    墙沿座上少年书生,两眼进吐出异样的神采,流转在他们桌上!

    老者喝下杯里的剩酒始缓缓道:“这事不但武林掌故,亦是流转民间的一段故事,至于是否确有其事,你爹爹也不敢肯定据说远在春秋战国年代,有铸剑匠莫邪、干将夫妇俩,他们曾练铸成‘龙泉’、‘巨阙’、‘太阿’等宝剑,最后练铸两口宝剑时,因炉鼎火力不足,始终无法将剑练成,后来莫邪将身投入炉鼎里,才始将两口宝剑铸成,这两口宝剑就是流传后世的‘莫邪’‘干将’两剑。”

    瑜儿听得粉脸色变喃喃地说:“为了练铸宝剑,竟壮烈牺牲了自己!”

    这时方桌右座削瘦的汉子,忙不迭替老者执壶斟上满杯酒。

    老者举杯喝了口洒,接着道:“莫邪、干将夫妇俩铸剑绝技的授业恩师,乃是‘剑圣’‘欧冶子’,他见徒儿为铸剑而牺牲自己,心头悲痛至极,乃将莫邪投身殉葬的炉鼎余灰,捻制成一口长剑,经年累月,苦心精铸,由于莫邪英灵之助,终于给他铸成一口锐利无比的‘泥剑’,这口‘泥剑’即是今世武林传闻中‘彩石神斧’唯一克星的‘欧冶圣剑’!”

    方桌上三人,听老者说出这段掌故,莫不肃然动容!

    瑜儿不肯放松,还是紧紧迫问道:“爹爹,这口‘欧冶圣剑’现在何处?”

    墙沿桌座的少年书生,正在凝神倾听下去时,突然传来一阵惨厉呼声:“啊我的手臂呢?怎地我这条左臂不见啦!”

    这惨烈的惊呼声,使整个“昭安居”客店的大厅为之哗然!

    “‘飞燕刀’!”

    “‘飞燕刀’出现啦!”

    “不得了,杀人不见血的‘飞燕刀’,出没在‘昭安居’客店里了!”

    大厅里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潮哄起!

    少年书生一脸震惊狐疑之色,纵目看去,方才说话的老者桌座上,一个削瘦脸、扫帚眉、三角眼的汉子,一手摸了失去左臂的肩膀,脸上泛出一层骇人的纸白色!

    大厅里出现江湖谈虎色变的“飞燕刀”后,六七成座的客人,溜走了一半,老者的一对眼睛,闪射出利剪寒冰似的凌芒,朝堂厅扫过一瞥,冷然自语道:“居然敢在老夫‘金戈叟’房震跟前便下手脚,‘飞燕刀’胆子可真不小!”

    倏即,向他们三人又道:“咱们回房去!”

    少年书生游目四顾,嘴里喃喃不胜诧奇地自语着:“就这一瞥她的身形同时突然消失,难道出没江湖的‘飞燕刀’就是她?!”

    显然,这位少年书生,就是施鸣峰。

    这时,推门进来两个客人,一个衣着文生巾衫的中年秀士,一个“贴里塌啦!”跟在后面,满头白发,一脸鸡皮疙瘩,穿着一条大红裙,手里握着一根杯粗拐杖的老太婆。

    中年文生秀士和红裙老太婆,显然就是梁上伸手莫八、花婆李映红,莫八看到施鸣峰在座,一睁惺忪醉眼,大声道:“兄弟,太太巧了,你也在这儿打尖投宿吗?”

    “小偷儿,鬼嚷鬼叫的干嘛呀!”他身后花婆李映红,拖了一双没有后跟的金莲绣花鞋,可能还没看到眼前情形,是以大声埋怨地说。

    梁上伸手莫八骤然脸色通红,抬头偷偷地朝在座客人溜了一眼,悄声不安地道:“老相好,包涵一点行不行,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别大声叫我‘小偷儿’!”

    花婆李映红眼皮一翻,理直气壮的大声道:“包涵什么?你本来就是小偷儿嘛!”

    这时四下眼睛,都朝莫八脸上瞧,他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地缝钻下去,咬牙恨恨地说道:“死老太婆,嘴上不积德,将来见到阎王爷,一定打进拔舌地狱!”

    施鸣峰见花婆李映红、梁上伸手莫八两人不速来到,高兴得跳起来,大声道:“婆婆,大哥!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

    说到这里,立即吩咐店伙摆上杯筷,禁不住脱口又道:“你们上哪里去的?”

    两人坐下后,花婆李映红狠瞪了莫八一眼,恨恨地说:“小偷儿,老娘给你拴着鼻子走,上了你一个大当!”

    梁上伸手莫八咧嘴一笑,斟上满杯子酒“咕咯!”灌下肚里,接着始冷冷道:“老相好,吃亏就是占便宜,别那么想不开!”

    李映红气得两眼直瞪,莫八一手为她斟上满杯酒,仿佛安慰地又道:“老相好,酒能消气,酒能化屁,喝下这杯,给你添福添寿!”

    施鸣峰听得啼笑皆非,只有直了眼,愕愕地看着他们!

    花婆李映红一口把酒倒进嘴里,还是气咻咻地说:“小偷儿,张冠李戴,牛头不对马嘴,你搞的是什么名堂?!咱们费了这么大劲,追踪、拦截,结果根本不是那回事”

    梁上伸手莫八听她说到这里,惺忪醉眼,大声分辩道:“死人骨头又不是人的脸相,哪能给人一认就认出来!话又说回来,哪里有人扛了包死人骨头,在江湖上乱窜乱奔的?除了范老儿家发生的怪事外”

    花婆李映红冷冷接上说:“于是你就认定‘玉壶春’酒店发现的尸骨,是‘铁瓦寨’寨主‘摘星移月’范平儿子的尸骨了?!”

    “嗯!”莫八泄了气地点点头:“我本想在“玉壶春”酒店里,把这小子的东西拿跑,后来一想,‘南天堡’吕老儿六十寿庆,在座武林人物中可能有些是往‘南天堡’祝寿去的,偷天换日给他亮亮相,引这些武林中人注意,谁知道满不是这回事。真叫人泄气!”

    施鸣峰听他们两人说到这里,隐隐听出了一个大概!

    梁上伸手莫八一对醉眼眯成两条线缝,结口呐呐分辩似地又道:“老相好,你说我莫八牵了你鼻子走天理良心,该是你老相好牵我鼻子走才是!”我梁上伸手莫八干这妙手空空一行,虽不敢说是位列极品,在今日江湖上说来,也算是这一行业的老前辈啦,可从没听到我莫八的徒子徒孙,竟在死人骨头上去打主意的!

    “老相好,当时你只告诉我,皖中淮阳山七旗岭‘铁瓦寨’范老头的儿子尸骨被盗,可是还没听你说过其中的内委底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偷儿,你要知道这么清楚干吗?!”李映红冷冷地说:“是不是你想混水摸鱼,打这份主意!”

    梁上伸手莫八给她碰了个硬钉子,涨红了脸,冷冷“哼!”了声,一提酒杯,把黄汤猛朝肚里灌。

    花婆李映红一边吃喝,一边慢吞吞地说:“儿子的尸骨遭人所盗,就从他老子‘摘星移月’范平身上说起,范老儿平日太疼爱儿子,偏偏这小子是个短命鬼!”

    “婆婆!”施鸣峰听得惑然狐疑不已:“是不是这位‘铁瓦寨’的少寨主,遭仇家所害?!”

    “哼!”李映红一脸不屑之色,冷冷说:“这小子三剑六眼,一命归阴倒也干脆了,偏偏范老儿把他捧得宝贝似的,千方百计,派人到各处去找搜珍稀药名,给这小子服用,说是替他扎下内家根基。

    有次,‘铁瓦寨’来了一个蒙古大夫,江湖郎中,捧了一味出豫西伏牛山的‘玉器子’药物,说是服下此药,周天剔髓伐骨,能添增半甲子年的内家修为,可能范老儿过去也曾听到过有‘玉露子’这味珍药,欣然重价买下,硬叫这小子灌进肚里,小子服下‘玉露子’药物,不到三天功夫,便呜呼哀哉了。”

    “婆婆,难道这‘玉露子’是毒药!”施鸣峰豁然所悟的插口接上说:“仇家扮装江湖郎中前来暗算‘铁瓦寨’少寨主的!”

    花婆李映红摇头不迭道:“‘玉露子’倒不是毒药,可惜范老儿当时只是一知半解,把‘玉露子’的药性只弄清楚一半,还有一半没有细细加以参研。据‘岐黄搜奇录’药书所载,‘玉露子’确有剔髓伐骨,添增内家修为的神效,不过在服用此药前,必须要死掉一个人!”

    “牺牲一个人?!”施鸣峰不禁一震:“婆婆,这岂不成了杀身养身啦!”

    旁边梁上伸手莫八,醉眼惺忪,懒洋洋地道:“兄弟,本来嘛咱们在街市上看到那些挂着‘仁心仁术’、‘妙手回春’招牌的蒙古大夫,哪个不是吃人肉、啃人骨,敲竹杠的家伙!”

    “小偷儿,老娘说话轮不到你来插嘴!”花婆子李映红朝他瞪了眼,接着向施鸣峰说:“医药之道,辛秘绝伦,以‘玉露子’这味珍药来说,有它不可思议的神效,可是必须将这味药先给另一个人吃了,那人服下‘玉露子’后,药性发作,暴毙身死,尸体腐烂变成白骨,再把白骨碾成粉末服下,这时才能获得这味珍药的奇效。”

    施鸣峰听得喷喷称奇道:“天下竟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怪事!”

    “老相好,这下该轮到我说话了吧!”他呲牙咧嘴,朝李映红—笑:“范老头要你替他搜寻宝贝儿子的尸骨,总有一点蛛丝马迹告诉你吧?!”

    花婆李映红摇了摇头,道:“眼前还找不到一点线索!”

    范老儿对他宝贝儿子暴毙身死之事,除痛心不已外,却是满腹狐疑,百思不解,眼前免得这小子死后还罹上锉骨扬灰之劫,所以要设法找回他儿子的尸骨!”

    李映红说到这里,纵目朝店堂四下看了看,接着说:“‘南天堡’吕老头六十寿庆,在江南武林中算是一桩盛事,卧龙藏虎,冠盖云集,将有不少江湖中人赴会,咱们只有在吕老儿寿宴前后,暗暗查访,说不定会有线索发现!”

    施鸣峰听李映红提起‘南天堡’堡主寿宴之事,于是把方才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人。

    “活该!活该!”梁上伸手莫八叫好道:“南北两堡,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赤地堡’的‘金戈叟’房震,借着祝寿赴宴的名义来‘南天堡’,两个老家伙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又会搞出些腥风血雨的勾当来!‘飞燕刀’斩断这老家伙喽罗的手臂,正好挫挫这老不死的锐气!”

    施鸣峰试探地问道:“大哥,你知道这使用‘飞燕刀’的,是何等人物?”

    他话一出口,方才出现大厅里一瞥身形,又浮映在脑海里,心中暗暗嘀咕:“过去‘玉壶春’酒店里那叫魏青汉子曾经有说过,使用‘飞燕刀’的,乃是最近扬名江湖,‘神州五女’中的一位!方才大厅出现的少女,行止诡秘,出手阴毒,过去在河边她用‘飞花御敌,摘叶伤人’的内家绝学,加害一只无辜的飞禽身上,凭她所怀之学,显然不是等闲人物,会不会使用‘飞燕刀’的就是此女!”

    他心里这么想,两跟注视着梁上伸手莫八,希望有个肯定的回答。

    莫八懒洋洋地说:“兄弟,江湖中人的行止,诡秘古怪,令人无法思议,你问使用‘飞燕刀’的是谁,我莫八亦弄不清楚一个究竟,不过你可以把这些事来个断语,专门找坏人麻烦的,这人江湖的行止,不会错到哪里去,反过来说,有些男盗女娼,出手阴毒的家伙,你说他是正正当当,侠义门中人物,谁也不会相信!”

    梁上伸手莫八空洞洞的说出这些话,听来确有几分道理,施鸣峰听得暗自点头:“照莫大哥这么说来,方才那脸色惨白,出手阴毒的少女,看来不会是使用‘飞燕刀’的人物了!”

    “那么又是谁呢?”他心里又称奇起来。

    这时梁上伸手莫八一手拿了鸡腿,一手握了酒杯,醉眼眯成一条线缝,又吃又喝不亦乐乎!

    花婆李映红两眼凝看着杯里的剩酒,蹙眉沉思中。

    陡然“啪!”的声响!

    一包东西结结实实掉在莫八脑袋上!

    这包东西打着他脑袋,黄澄澄的琼浆四下流开,一股奇臭无比的怪味,随着四面喷溢起来!

    梁上伸手莫八淋得满头满脸,醉意顿时激醒了大半!

    “谁在我莫八头上浇大粪”

    这股粪臭袅袅四播,厅上食客一个个掩鼻走开!

    花婆李映红一手掩鼻,心里暗暗惊疑:“居然有人在我花婆李映红的跟前使下手脚,我老婆子一点没有警觉到!”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连连的叫好:“小偷儿,活该!活该!平时专爱捉弄人,今儿给人捉弄啦!”

    施鸣峰闻到这股臭味,又听李映红说这些话,霍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纵目朝大厅四周看了一眼。

    这时,食客纷纷走去,只剩下他们桌上三人!

    花婆李映红大声又道:“小偷儿瞧你这付狼狈相,还不把衣衫换下!”

    三人在衡阳城里的“昭安居”客店耽留一宵,翌晨出城而去,约有盏茶时间,来到官道边贴近一脉树林处!

    林径幽深,走出一老一少两人,老的玄色缁衣,童山濯濯秃脑袋,两条银眉配了对棱角怪眼,满脸鸡皮,看来是个风吹得倒的老尼姑!

    老尼姑身后衔尾随的,却是一个清丽出尘,姿容绝世的少女,红颜白发,相映成趣!

    施鸣峰见两人迎面过来,不禁抬头多看了眼!

    老尼姑一眼看到花婆李映红,两只棱角怪眼,睁得又圆又大,大声吼喝道:“贼婆子、老娼妇,又见到你啦,咱们俩再较量一下”旋身向少女说:“莹儿,长剑给我”

    “呛啷!”声中,老尼姑手执一口银芒耀目的长剑,洒出一蓬银雾,猱身朝花婆李映红扑去!

    眼前演变,不过眨眼刹那间而已

    李映红发现老尼姑,听她说出此话,闪身半步,手上这根杯口粗拐杖蓄执待敌!

    “铿锵!”一缕金铁相撞声中,两人一记硬砸接上,双双震退数步!

    李映红不耐烦地大声道:“你这疯疯癫癫的贼尼姑,老娘难道怕你不成?”

    施鸣峰看得震惊,他不知道这老尼姑跟李映红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一见面就忘命相搏。

    “兄弟,难得有机会看到这出连台的好戏!”梁上伸手莫八把施鸣峰拉到一边,嘻嘻笑了说:“不伤筋骨,不损元气,这两个老太婆打累了,自然会歇下来的!”

    施鸣峰听得大惑不解,再看老尼姑同路的少女,虽然一脸焦急的神情,并没有出手相助之意!

    他困惑不已地道:“大哥!这位老师太跟婆婆有切齿的深仇?!”

    “屁的怨仇!”莫八耸耸肩,幸灾乐祸地说:“花婆子、疯尼姑,刚好碰上她们一对”

    “老娼妓,再接老身一招!”老尼姑身形斜刺,纵起三丈,手上这口长剑,宛若瑶池泻银,粼婆一瞥,凌空指向李映红“气门”“玄机”、“将台”、“七坎”四处死穴卷来!

    “咭咕咭”李映红一阵怪笑,挥舞杯粗拐杖,卷起一片尘雾,只听戛金断玉声中,两老又双双震退数步,老尼姑虎口处震裂,流下鲜血数滴!

    施鸣峰见粱上伸手莫八幸灾乐祸,满不在乎的神情,看到眼前这两老太婆打得昏头转向险象环生的情景,不禁焦急地又道:“大哥!她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嘛?”

    “有屁的事情!”莫八耸耸肩,不耐烦地大声道:“老尼姑碰上咱们这个老太婆,不抖露几招,打个你死我活,好像阎王爷哪里交不了帐似的。老太婆更不用说,平时没有事惹事做,碰到这个好机会,却之不恭,就趁机活动活动筋骨”

    施鸣峰好像跌进五里雾中,喃喃地说:“难道这位老师太是疯子?!”

    “嘻嘻”莫八咧嘴一笑:“兄弟,这下给你猜对啦,这老尼姑江湖上给她一个尊号,称她‘疯尼’妙乙师太!”

    “‘疯尼’妙乙师太!”施鸣峰听他说出老尼姑名号,微微一怔:“过去幻变千相路文说的,难道就是这位老人家。”

    陡然,一响“铿锵!”声起

    老尼姑剑光急指李映红,给她一起硬招挡开,身形“登登登”的连退了六七步。

    少女焦虑地大声道:“师父,该息息了,李老前辈她老人家还有事呢!”

    老尼姑拿桩站住,低头看了看手上长剑,发现锋口处磕上米粒大裂口数点,连连点头自语地说:“不错,不错花婆子宝刀未老,就凭这记招式也给我苦思三个月了。”

    说到这里,抬头向少女道:“莹儿,咱们走吧!”

    老尼姑把长剑交给少女,抖了抖僧衣上尘土,好像根本没有方才舍命相搏的事发生过似的,牵了少女一拐一晃地朝官道一端走去。

    花婆李映红一手拿着一块巾布,不胜惋惜地挥去红裙上的泥沙,老尼姑同那少女在她身边擦肩而过,她连看亦懒得看一眼!

    施鸣峰忖道:“这种打斗场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嘻嘻嘻”梁上伸手莫八一脸春风得意之色:“这出连台好戏,花钱亦容易看到的,难得!难得!”

    “小偷儿!”花婆李映红大声喝道:“老娘做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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