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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4.net,少林禅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前朝北周武帝为一统天下、求兵取地之故断灭了境内释老二教。禅宗祖庭少林寺尽被毀弃。

    当初,九州惊变,天下大乱,伽罗曾许下大愿:尉迟乱平,将在境内全面恢复佛法,并重金修葺少林寺。加上因少林寺智仙上师对隋帝杨坚有过的多年抚育熏陶之恩,还有大隋皇帝杨坚和孤独皇后龙蟠凤逸的几十年间,凭籍智仙上师当年所授面壁坐禅之法,克己修身养性,处人藏韬晦略,几番遭遇危难,都被少林智仙上师和少林大禅师所赠禅语引渡慈航、指点迷津,躲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困厄灾险。

    兵变平息之后,朝廷当即便诏敕在境内全面恢复释迦道场。开皇二年春夏,朝廷专门诏敕:恢复禅宗祖庭陟岵寺仍为少林寺,并钦赐重金修葺少林寺和周围的几处下院。

    杨坚多年参禅壁观,深谙禅机对人生度化之奇和对心神的抚慰之妙,为使达摩祖师一苇渡江驻锡少林后,面壁九年所参悟的禅机佛理,以及祖师创下的内修心神气韵、外练形体威勇,使禅武混一圆融的易筋经、洗髓经等得以弘播和广扬,朝廷又度二百多名僧人入少林寺,其中还有带发修行的一百二十名菩萨僧。

    说来,这些菩萨僧中,有三四十人原本就是少林寺的文武高僧。当年武帝灭佛之时,这些僧人因无处可去,大禅师便为他们写了一封举荐信,命他们南下随州,投奔到大都督杨坚的麾下。这些人多是禅武过人或是擅长医药者,追随杨坚多年,或以武功而克敌,或以医药而救人,屡建功勋。

    大隋朝廷诏敕恢复重建禅宗祖庭少林寺之后,杨坚把他们重新派往少林寺,一面翻译诸般经书、著书立说,一面研习少林医学,探索达摩祖师当年所创的一套禅武混一的功法真谛。同时,又诏敕将东都洛阳柏谷屯一带的万亩膏腴良田,特赐与少林寺,以供养寺中众僧并维护日常用度开支。

    从此,少林寺开始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名刹”

    自从开皇二年入秋到开皇三年春,半年多的时间里,伽罗常常会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心神不宁,夜晚还会常做恶梦。

    开皇三年春的一天夜晚,伽罗偶得一梦:一位慈眉善目尼师嘱咐伽罗,要她亲自前往嵩山少林寺做几场道场,超度一番那些为了大隋江山的稳定而无辜丧生的老少亡灵,方可保身心无恙

    伽罗巡幸东都洛阳宫之后,命左右戍卫扮做行商的车马,在次子杨广的伴驾下,在宇文述、李渊、宇文化及等护卫下,依旧女扮男装,混迹于武卫当中,一路赶往嵩山少林寺。伽罗一向不爱张扬。此番出京,也不过带了次子晋王杨广,处甥李渊,以及宇文述父子等左右亲腹武士数十人,加上七八名的内官。

    众人一路来到少林寺后,除了少林寺大方丈释洪遵因几番大隋陛下和皇后的邀请,出入长安帝宫,因而清知当今大隋皇后的身份之外,其余人等面前,伽罗仍以王公命妇的身份出现。

    在晋王和李渊、化及三人的陪伴下,伽罗来在方丈室。

    大方丈洪遵与宫中二圣乃是多年故交——当年,隋帝夫妇龙潜之时,便与少林寺大禅师和少林高僧慧忍、洪遵等常有往来。武帝灭法之后,夫妇仍时有资助。因慧忍圆寂,少林重建之后,洪遵便被朝廷派往少林主持禅宗祖庭。

    大方丈问了伽罗辛苦,无意地望了望随伽罗进殿的三位少年才俊。虽以往从未见过,但三人的五官眉眼皆似皇后。以为是皇后的诸子,最先注意的便是伽罗四姐的儿子李渊。

    因见他龙骧虎步,凤颐龙额,一眼便勘透此乃天下至尊之相,以为是皇后的长子、太子杨勇,满脸欣喜地夸赞:“啊,这位是令郎吧?果然鲲鹏之相啊!”伽罗一笑:“他是我外甥李渊,我四姐的儿子,前朝太尉、唐国公李虎的孙子。”

    伽罗说着,指着另一位十四五岁、眉目俊逸的少年道:“这个是我的儿子,老二,晋王杨广。”

    大方丈见说,不觉大惊:怎么?自己刚才一眼看出有王天下之相的那位公子,和宫中二圣的长子年龄不相上下的,原来竟不是皇后的长子、当今太子杨勇!

    这却是何故?

    这时,大方丈再次仔细地望了望十七八岁李渊,又转过脸去,仔细地望了望晋王,心下越发又疑惑、又惊骇了——这位小少年也非当今大隋储君皇太子,可是,怎么他的相禄怎么竟和皇后的外甥李渊一样,俱有王天下之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方丈一时惊愕不已起来!不觉转过脸去,朝第三位少年望去——只见这位少年有二十来岁,生得鹰眼鹞鼻,身段精壮。

    不想,只这一望,直把个大方丈惊得差点没把手中的茶盏打翻!

    伽罗见大方丈又注意地望着化及,笑道:“长老,这位也是我的外甥,我五姐的儿子,宇文化及。”

    大方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觉屏息凝神、微启天眼,当他悉心一一甄别了一番三人的前生今世之时,越发魂飞魄散了!

    天哪真可是前世孽障,一遭相逢了啊大方丈心内惊叹众生恩怨轮回未已,如今三世相逢,竟以亲缘之情而重聚于大隋盛德的今世!如此,将来一天,蛟鹏际会,枭蟒并集,乱国弑主,骨肉相残,如何了得?

    虽心内悲怆,又怎敢泄露天机?一面点头强笑,一面说:“啊!三位公子乃蛟龙鲲鹏,风云际会,将来,或是国之宰辅,或为雷鸣重器,二圣应须留心修剪扶植。”

    伽罗虽素有慧根,却已被红尘富贵所晦暗,凡俗荣华而束缚,加上心神不定,哪里听得出大方丈话里所藏玄机的?只以为他只是在夸赞几个孩子,并嘱托自己将来用心教诲,使早就大材,以为不过是通常见面的寒喧之语罢了。又见三个孩子听了大方丈的话,一个个神情怡然的模样,不觉一笑。

    伽罗一面品了清醇爽心的少室小芽,一面命李渊奉上供奉三宝的善资,并波斯国贡来、请供奉佛前的真珠,珊瑚,琉璃,玛瑙,水精等珍宝数件,紫檀佛珠一串,伽罗亲手所缝金绣袈裟一件。

    大方丈口念佛陀,谨诚感谢。

    伽罗便命宇文化及递上来一份折子。

    伽罗展开长长的折子,上面以蝇头小楷列着长长的一大串名字。伽罗神情凝重地抚了抚册子,双手捧给大方丈,请他亲自主持做几场道场,超度册上那些老老少少的亡灵

    在山寺,几百僧众钟磬鼓钹、木鱼砧捶等呗器齐作,诵经念佛,超度亡灵,两三天里几场道场下来,伽罗果然觉得神情气爽多了。

    佛事完毕,这天傍晚,伽罗在偏殿喝了禅茶,出了殿阁时,见儿子杨广和外甥李渊、宇文化及三人,正在门外和几位少林寺的和尚们切磋武功。伽罗在寺内两三天,皆是这几位和尚跑前跑后,护卫服侍的。他们都是洪遵最得意的弟子,伽罗认得其中一位叫善护,还有一位叫志操的年轻僧人,往年洪遵入宫,都是他们两人伴随左右。

    伽罗见李渊,化及和杨广他们三人,与寺中善护、志操几位僧人切磋武功,一是不想打扰惊动他们,二来也想自己清静一会儿,于是,便独自悄悄过了竹林,出了一处月亮门,顺着青砖小径一路来到了寺后。

    这里实在是又幽静又清爽,风中飘满了叶的清芬和花的芳馨。

    望着郁郁苍苍的远山近峰,伽罗深深地呼吸了一会儿山野的清气,此时,听钟鼓悠悠,看香火袅袅,一时,直觉得全身上下,仿若被禅山禅林的清凉抚润了一般舒畅。

    她在寺院后面的禅林信步游走着,只见寺院四处花草繁盛,绿荫森森,山泉淙淙,耳畔隐隐传来铜磬木鱼和诵经持号之声,不觉将一腔世俗的郁烦忧劳丢在了脑后。

    父亲独孤信当年被除官免爵后,伽罗和夫君杨坚第一次来少林寺时,就曾向寺里几位年长的高僧打听:大统七年前后,嵩山少林寺有没有一位法号智仙的尼师在此修行?

    几位高僧俱都摇头说,只听说北魏初年,少林初建寺时,曾有一位打西方云游来的名叫智仙的上师在此停留数日,后来便不知所终了

    伽罗一路走,一路思:杨坚诞生于兵燹四起、争杀连绵长达二百多年之久的末法乱世,时逢南北分裂、东西犹梗之际,恰巧借宿并落草于佛寺观音殿,其夜有紫气萦徊,花香四溢。第二天一早又被仙踪飘缥、从天而降的一位智仙上师收为养子,抚育多年。待仙踪飞遐之时,又留下那支神秘的玉铤和铤上禅谶及至后来,北周武帝在境内全面断灭佛法,故而,虽正值壮年,亲政未久竟暴崩军旅

    当值五浊横流、群魔戕民之际,夫君杨坚受天明命,革周建隋,拯群飞于四海,革凋敝于百王,恤狱缓刑,轻徭薄赋,与民更始河晏海清

    这一切,决非偶然!

    “咚嗡~~~~”

    远处有悠悠佛钟隐隐传来。

    伽罗继续禅悟:夫君杨坚,必是佛祖派往尘世,使历尽磨难之后,令其恢复释迦,并济民于水火的使者

    伽罗沿着幽深的禅林小径,伴着缥缈悠远的禅钟暮鼓,在三分智慧,三分夙根,三分灵悟的牵引之下,顺着禅花林海一路走,一路寻寻觅觅,却也不知欲寻何物?

    一时间,似梦似幻,直觉得面前的景致曾似相识?仿佛很多年前,自己曾经来过这片禅林

    可是,自己虽非第一次来此,每次都有左右诸多文武伴驾,这片山林,自己又何曾随意走过呢?

    如此,寻寻觅觅、边走边想,不觉之间早已迷失了路径。

    待行至一片菜圃时,见一位中年尼师正在专心摇辘轳浇园。

    伽罗紧走几步,单手行礼询问:“请问——请问这位师傅,山门正殿怎么个走法?”

    尼师抬起脸来,伽罗怔住了:原来,这位尼僧不是别人,正是前朝太后李娥姿!

    原来,这嵩山少林寺子孙堂甚多,寺与寺之间多有小路相连。山回路转,林深径幽,伽罗竟已走到后山的尼寺来了。

    伽罗不觉张口叫道:“姐姐”

    “施主,贫僧法号常悲。施主所问之路,请施主朝远处看,那边,棠李花开谢杨花,柳絮满天落榆荚峰回路转,轮回而行,月沉之后,即现归路。”

    常悲一脸宁静地以礼相答。

    伽罗闻言,不觉一惊!虽清知常悲方才所说的话,明为指路,实乃禅谶。然而,一时之间,因心慌意乱,竟未得识个中玄机。

    她望了望神情温和、一身尼僧着扮的李娥姿,自觉无趣,遂默默转身而去。

    “施主,初雨乍晴,青苔路滑,请施主脚下小心”身后,传来李娥姿宁静关切的嘱咐。

    伽罗觉得自己的眼睛骤然酸胀起来!她微微地偏了一下脸,却并不回头:“谢谢常悲师父!”

    伽罗一路走,一路默默叨念:一切都是来世之因,一切也俱是前世之果生生世世,统不过因缘果报的使然。嗯,这般来说,又有什么可歉疚的?

    虽这般思量着,却忍不住还是思悟着李娥姿刚才的话:

    棠李花开谢杨花,柳絮满天落榆荚峰回路转,轮回而行,月沉之后,即现归路

    伽罗正犹豫之时,见一大片的柳林,柳絮飘飘,漫山遍野,竟似下了碎雪一般。走过柳林,果然是一片榆树,榆荚随风坠落,零零星星地落在山野小径上。

    又走了一会儿,只觉眼睛一亮:这一处山坡上,别无杂树,竟是好大的一片棠李树丛。棠李花开得正盛,如霞似雾的粉白满天。芳香沁人。伽罗在棠李花丛中,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林间小路穿行,末了,果然看见一条青石小径,站在小径之上,天已黄昏,半轮残月正一头坠入西面远山。放眼望去,隐隐约约中,见青石块铺就的小径直通往远处的少林寺正山门。

    许是因为自己挂单少林寺缘故?此时,虽说天色尚未尽黯,各处殿前廊下,竟已相继亮起了桔红色的宫式灯笼

    此情此景,似梦似幻

    棠李,柳絮,榆荚,沉月,都一一而现了。可是,杨花是什么呢?自己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花名呢*?

    伽罗原本慧心明澈之人,突然,就在她将要悟破根本之时,合当运命神秘,天机玄奥,不可悟破,骤然之间竟被惊扰——

    “啊!姨妈!化及——姨妈找到啦!”

    伽罗正在沉吟得悟之际,突然,儿子杨广,外甥李渊和宇文化及,还有洪遵的两个弟子善护、志操两人,此时带着众位武士和宫监们,众人神色焦灼地一路寻来,一路大呼小叫的,骤然间掐断了她的禅悟

    “哎呀姨妈!再找不到你,父亲就要拔剑杀了我了。”一脸是汗的化及跑上来。

    “姨妈!找不到你,大家都快吓死了!”李渊说。

    “母后!刚才五姨父急得发火,还打了化及两耳光!”稚气未脱的杨广也气喘吁吁地说。

    伽罗抬手抚了抚化及肿胀的脸,一面唏嘘着,一面依旧心神不宁地站在那里,望着满山纷纷飘落的棠李花雨,满脸的狐疑和茫然

    开皇二年,突厥大可汗佗钵可汗薨驾,传位于侄子摄图王子,称沙波略大可汗。

    沙波略之妻正是前朝赵王的女儿千金公主。在千金公主的撺掇下,沙波略几番集兵大举进犯大隋。

    长孙览之侄、奉车都尉长孙晟前年奉旨送千金公主远嫁突厥后,驭射过人,左交右睦,深为突厥王公子弟喜爱。因而,一直延耽留驻突厥,未曾归朝。

    在突厥汗国,长孙晟观察突厥山川形势,将兵众分布谙记于心。奉旨回京后,口述军情,手绘山川,对突厥内外虚实竟是了如指掌。

    这年春夏之交,杨坚以高颎为行军元帅,分兵数路,对突厥反复发起猛攻和偷袭,沙波略全军覆没,只身乘夜黑路熟而脱逃。

    杨坚又命长孙晟、虞庆则等人往来奔走于突厥各部落可汗之间,分化瓦解,或以离间计,或以连环计,最终,使突厥东西各部自相残杀,元气大伤。最后又抚恤援救,终使突厥大可汗沙波略心悦诚服地向大隋称臣,并与大隋立誓盟约,又遣儿子库合真王子前往大隋帝京朝贺。

    突厥库合真王子代表父汗千里迢迢来到帝京,正式觐拜大隋皇帝陛下。陛下诏曰:“沙波略前虽通好,尚为二国,今作君臣,便成一体,华夷合德,共庆升平。”诏赐库合真王子宫廷盛宴之后,又命内官引领突厥王子觐见大隋独孤皇后。

    库合真王子的父汗,正是当年曾入中原太学读书的突厥摄图王子!

    风华少年的库合真,长得酷似他父汗摄图少年时代!伽罗见了少年太学同窗摄图的儿子库合真王子,心下甚是喜爱,一面拉在身旁上下打量,一面不停地夸赞:“嗯,瞧这眉眼神情,瞧这身段,啊!真的太像你父汗当年了!”

    一时,又对库合真王子说起他父汗当年在太学同窗时的诸多往事来。言及当年自己曾与摄图王子斗棋的场景,以及同学少年之间顽皮争斗、意气用事诸事,还有每次考试六书时摄图的满面窘态,左顾右盼,库合真王子和众人禁不住哈哈大笑。

    库合真觉得这位大隋皇后对人真是又亲切,又幽默,仿如自家亲人一般。

    伽罗又感叹,弹指一挥间,几十年便过去了。如今,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又问库合真娶亲了没有?

    闻听尚未订亲,便提出要在大隋宗室公主当中,为库合真王子挑选一位美丽贤慧女孩儿做王妃。

    库合真越发喜上眉梢,连忙倒地叩头拜谢。

    库合真王子临辞别时,伽罗命左右赏赐突厥王子:各色锦缎纱绫五百匹,金宝数十件,玉佩玉环玉器各十数,镶银雕鞍十副,裘袍、锦袍、绮袍各数件,茶叶和中原瓷器无数。

    库合真王子返突厥后,将中原诸事禀报父汗,沙波略得知当今的皇后娘娘独孤伽罗,原来竟是当年曾与自己对弈的那位太学女同窗时,一面抚髯遥思,一面感慨万分地叹道:“唉!怪道中夏能有今日之盛啊!”大隋彻底征服突厥之后,一面厉行节俭,与民更始;一面加紧打造巨舰,操练水师,准备明年秋天的举国伐陈。

    然而,此时的南朝皇帝陈叔宝,却正忙着大兴土木,迷恋宫闱。为他的贵妃张丽华和另外两位宠妃每人建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窗俱以檀木而成,饰以金玉珠翠,清风拂来香远数里。并召朝士日夜在此宴饮作诗,丝竹歌舞,奢华极致,糜费无度。不知民生凋蔽,国力虚弱,一曲玉树后庭花,聚千人习而唱之。却哪里知道,此曲已经预兆着亡国之谶?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南朝国主的一首玉树后庭花,正值绮丽萎靡、伤春悲秋之际,隋朝廷却在减徭役,修五礼,精简律刑,凿渠引渭。无论治政还是外交,抚民还是绥靖,处处皆以前朝倾覆为鉴。朝野上下厉行节俭,内修制度,外抚戎夷,富国强兵。七八年间,竟已人口滋盛,仓廪丰实,被世人赞为“开皇盛世”

    开皇七年,大隋陛下决计于明年秋冬之际对南朝发起全面攻克。

    为了这场伐陈之战,几年前,大隋国便开始打造船舰,积蓄军备,操练步骑,训练水军,命匠作打造各种远射的弩机,渡江的战船,攻城克敌的砲石机、破城锤、云梯、巢车、壕桥等各样战争器械。并与南朝水师正面交战于江上。

    尽管如此,大隋皇后独孤伽罗仍有几分担心:南朝水师之强悍精锐,始终为北朝越渡长江天堑的最大阻力。几个月前,杨素与南朝水师的一次交战中,便以失利而退兵。

    遥想中夏分裂近三百年来,北朝曾历经了北魏、西魏、东魏、周、齐,到如今的大隋,三百年中,不乏有英主明君出世当政,更有百战勋将无数,然而,却没有北朝的一兵一卒,一船一剑曾踏上南朝国土半步!

    得知诸军节度高颎正准备动身前往江北一带,监察三军操练并船舰器械打造诸事,伽罗召他前来垂询伐陈兵事。

    “独孤,陛下灭陈之志已决,我却有些担心,遥想三国当年,一世之雄的曹孟德号称八十三万大军,与南朝摆开水上战场,舳橹千里,旌旗蔽空,何其壮哉!最后,却以东吴火烧连环船,曹营全军覆灭而告终。前朝太祖宇文泰,高祖宇文邕,还有北齐几任国主,无不胸怀一统南北雄心,也都曾几番举兵南讨,两军交战,最终皆以北军失利而告终。今我大隋欲伐南陈,不知独孤有几分胜算的把握?”伽罗不无担忧的问。

    高颎道:“娘娘知道,陛下为了这一天,于开皇二年便开始大举操练水军,督造各种渡江作战的蒙冲船舰。我朝眼下五十万水陆大军已调往前方,将从六合,襄阳,信州,江陵,蕲春,庐江,吴州,东海八路并举,各个击破后,再顺流直下,最后于夏口会师横渡,一举登陆,直取建康。此番举兵,必克无疑!”

    伽罗说:“独孤,即使有备而战,若遇流年恶煞,或逢天时有变,亦可能遭遇不测。独孤竟有必克的把握么?”

    高颎笑道:“娘娘,东晋相术大家郭璞曾预言:江东分王,三百年后与中国合。如今,此数已满。臣不久前又请薛道衡仰观天文,俯察地气,无论星辰还是玄相,皆大利我朝。更有,我大隋陛下恭俭勤政,外睦内安,国库丰厚,军力强盛。朝廷百官,文治武功,雄韬伟略。而南朝国主陈叔宝荒淫骄侈,国力匮乏,军力虚弱。又以诗酒之徒辅弼政务,以一夫之勇为大将。我大隋有道而大,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南朝无道而小,兵士不过十万,且分散零落,分兵而迎则势悬而力弱,聚兵抗击则顾此而失彼。如此种种,臣因而断定,大隋南讨诸军所到之处,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伽罗沉吟了一会儿说:“独孤,南朝一向据长江天堑,又一向水师强盛,舰船威猛,训练有素,一向为北朝水师所不及啊。”

    高颎笑道:“至于大隋水师与南朝水师的强弱之势,可惜娘娘不能亲临前方看一看。眼下,我军中型黄龙战船已有数千艘,小型战船更是不计其数。由御史大夫杨素亲自监造的五艘五牙战船也已经下水演兵数月了。此战船高十丈,长四十丈,上下五层,故为五牙。每船可容士兵八百,船上设有强弩机,拍竿。船头以铁甲包裹,可撞击敌船而我船则不会损毁,威力着实惊人!”

    伽罗满脸向往,兴奋地说:“我也闻听五牙战船已经下水操练的消息了。若真能亲往一见,那可太好了!”

    高颎率部临发之际,忽然接到陛下圣旨,临时诏命十八岁的晋王杨广协同他一起,前往巡视船舰水军训练事宜。

    待迎接晋王时,高颎发觉,在高大英武的晋王身边,大群的卫士当中,竟有陛下宫中数十名御前一等带刀侍士,个个身着明光铠,持刀佩剑,俨阵以待。其中,竟还有帝宫的二品侍卫、大宫监何泉,以及司武大夫宇文述,另还有宫中二圣的贴身侍卫、皇后的两个外甥——宇文化及和李渊二人。

    高颎大为疑惑:杨广既非帝后,又非储君,怎么前线巡阅,竟动用帝后或是储君的武卫和侍官?

    后来,他无意中发觉,在晋王身边,有一位寸步不离左右、容貌秀美的侍官看着有些眼熟。

    起初,他并未介意,与晋王杨广和司武大夫宇文述交待了几句后,正准备登车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觉大惊,急忙返回身来,望着那位晋王身边的那位侍官:“啊?你”天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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