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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4.net,归元神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     “假的?”

    断指童一惊,差点跳了起来,蓝毛女更觉其中必有蹊跷,迫不及待地问道:“难道这彩色丝巾,不只一块吗?”

    “嗯。”黄衣老者颔首答道:“据我所知,今夜海滨之上,至少有七八个人拥有彩色丝巾。”

    这一下断指童与蓝毛女都呆住了!

    想不到自己认为旷世难得的珍宝,尚有真假之分,断指童急忙拿出藏在怀中的彩色丝巾,双手递给黄衣老者,心情颇为不安地道:“老前辈,您看我们这一块,是真的还是假的?”

    黄衣老者接着丝巾仔细端详,半晌,脸一沉,一双锐利的眼光,紧逼着断指童与蓝毛女。

    蓝毛女被他看得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问道:“是假的?”

    黄衣老者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沉默良久,竟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断指童更沉不住气了,小心翼翼喊道:“老前辈,老前辈!”

    黄衣老者止住笑声,恢复了原有的神秘表情,指着断指童轻言道:“你们这一块是真的!”

    “啊!”断指童与蓝毛女同时惊呼一声,总算放下了心,接着,断指童往黄衣老者面前一跪,脱口哀求道:“晚辈尚有一事相求,不知老前辈可否答应?”

    “你说说看。”

    “晚辈兄妹两人,适才为遁世一狂掌力所伤,行功不利,请老前辈赐予治疗。”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黄衣老者脸上透过一层阴影,不住地摇头,轻叹一声之后,继续说道:“遁世一狂的掌力非比寻常,你们不仅受了他的掌伤,而且受了他的毒掌!”

    断指童与蓝毛女瞪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几次,没有说出话来。

    黄衣老者又道:“你看你的手!”

    断指童抬起手一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原来一双手已经红肿,再卷起袖子一看,两只胳膊也肿了起来。

    蓝毛女的情形并不比断指童好,除了手臂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红肿,连清秀美丽的面孔,也开始呈现红肿的现象。

    两人相对低泣,无声泪水,挂在这一对苦命的兄妹的双颊上,凄惨已极。

    黄衣老者于心不忍,好言安慰道:“‘骷髅毒’举世丧胆,不过回到家里,我一定设法给你们驱毒。”

    言毕,对着海天远处,引颈高歌。

    歌声激厉抑扬,诉不尽人生悲欢离合。

    看样子,这老者有着满怀的心事,不然,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为什么都显得这样神秘呢?

    断指童与蓝毛女悲叹自己的身世,无暇顾及老者的忧郁。

    “快到了!鲸儿,再加点油吧!”黄衣老者唱完了歌,心急于替两人疗伤驱毒,再三催促神鲸速行。

    那神鲸也好像真解人意,两只巨眼发出火样的精光,眨了两下,电驰而去。

    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将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黄衣老者喊了一声:“到了!”

    话一出口,神鲸熟练地一个纵跳,身体离开水面,直拔而上,高过百丈,穿入云霄,凌空而行。

    这时,黄衣老者一手抓紧断指童,一手提着蓝毛女,从神鲸背上跳了下来。

    断指童与蓝毛女像小鸡似的,被提着由高空直降而下,正自惊惶失措,脚已着了陆地。

    环顾四周,荒林丛丛,他们刚好落在林中一块巨石之上,遥望远处,神鲸在空中美丽地一个翻滚,向林边摆摆尾巴,逍遥自在地潜入水中去了。

    对于这种充满刺激性的惊险奇遇,断指童与蓝毛女都感到茫然。

    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怎么来的?

    神鲸居然有如此高的武功,这黄衣老者更是不可思议了。

    越想越觉得这老者太过神秘,令人费解的地方太多了!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为什么住到这样的地方?

    神鲸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会听从他的指挥?

    还有——

    这地方是岛呢?还是陆地呢?

    既然住在东海,离万丈崖不知有多少路程。

    断指童与蓝毛女神智虽尚清醒,由于剧毒攻心,体力衰弱到了极点,黄衣老者扶着两人,运起功力,向着住所行去

    黄衣老者的住所,位于荒林中央,三人穿过丛林,眼前现出另外一个世界。

    梨花野草,杂然相生,别有一份清香味道。梨花之中,一栋茅屋,脱颖而出,令人颇有飘然隐逸之感。

    三人来到门前,门自动地开了。

    屋里走出一个含笑的少女来。

    她笑着跑到黄衣老者面前,牵着老者的手,看看断指童,又看看蓝毛女,最后,又用一双清澈乌黑的大眼睛,望着黄衣老者。

    黄衣老者抚着她的一头秀发,笑道:“梅儿,快招呼两位客人。”

    那被唤作梅儿的少女,向蓝毛女点头笑了一下,又向断指童点头笑了一下,笑完,一扭腰,脱开握着老者的细手,一溜烟跑进屋里。

    进屋之后,回过头来,又向断指童笑了一下,这一笑,没有点头,只是红晕了双颊,更显得娇滴妍艳。

    断指童看到最后是一笑,心情有些异样,伤处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

    这梅儿是谁呀?

    身穿粉红罗衫,肩披乌黑长发,腮边没有酒涡,但有此酒涡更为动人的情态。

    梅儿见了黄衣老者,既不喊爷爷,又不叫师父,只是笑着拉着手,那份娇劲儿,真能使人心荡神怡,可是——

    她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说呢?

    假如能够听她说几句话,那声音,恐怕更要迷人!

    可惜的是,她自始自终,不肯说一句话!

    黄衣老者扶两人进屋坐下,匆匆地又走了出去。

    正午时分,黄衣老者回来,手里拿着一棵青草。

    断指童与蓝毛女已经昏迷不省人事,尤其是蓝毛女,一张惹人爱怜的脸蛋儿,此刻肿得五官不辨,断指童的身体,已经由红变紫,又由紫变黑。

    梅儿见了黄衣老者,脸上不再存在笑容,恐惧的内心,由明亮的眸子里透了出来,她指着蓝毛女,又指断指童,眼角间滚出同情的泪来。

    黄衣老者的表情,也非常沉重,当下赶紧将两人平放床上,一边撕开刚才带回来的青草,塞入两人口中,一边喃喃自语:“二十年来,遁世一狂的掌毒,没有任何人能够解除,今天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棵‘七毒草’,凭它百年所成的剧毒来以毒攻毒,看看你们俩的运气如何。”

    说着,又从墙上取下一紫色的金葫芦来,打开塞子,一股奇酸溢出,里面不知装了些什么。

    老者依次向两人口中倒入许多酸液,将“七毒草”冲入肚中,不到一刻工夫,事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断指童与蓝毛女吃下“七毒草”后,心如虫噬,猛吼一声,在床上乱踢乱抓起来。

    其情境,有若孕妇临盆,惨嗥凄号,不忍卒闻,就这样足足叫了三个时辰,才慢慢安静下来。

    汗水湿透他们的衣裳,黄衣老者叫梅儿给他们擦干额上的汗珠,由于过度劳累,连喘息的声音,都几乎听不清楚。

    黄衣老者守在一边,等待变化,这是他第一次的试验,为了救这两个孩子,他不得不做一次最大的冒险。

    “七毒草”含毒甚烈,据说百年之久,始能长成一棵,由四片长叶合成,乍看起来,和普通青草没有什么两样,然而,当你仔细看过之后,你会发觉每一个地方,都与普通青草不同。

    根据药书记载,这“七毒草”用来毒人毒畜,万无一失,而且沾唇即死,今日黄衣老者知道断指童与蓝毛女中了遁世一狂掌毒,知道天下无药可医,绝望之余,才想起这“七毒草”来。

    以毒攻毒,其理自古有之,断指童与蓝毛女受到两大剧毒在体内搅抖,痛苦自是当然,经过一番挣扎,现在两人都安静了。

    黄衣老者目不转睛地,盯在蓝毛女脸上,心中默祷上苍,能够赐予些微奇绩,来解救这两个不幸的苦海孤雏。

    一会儿,奇绩真的出现了!

    蓝毛女肿得发黑的面孔,逐渐恢复原形,黄衣老者解开断指童衣扣,身上的肿也消了,两人呼吸均匀,刻已安详的入睡。

    黄衣老者舒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屋外。

    “看着他们,给他们准备点吃的,等我回来。”

    梅儿乖乖地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目送老者远去,这才跑回屋内。

    屋内,断指童与蓝毛女都已熟睡,梅儿待地烧了两碗补汤,拿了些野果,放在断指童床前,顺手拉过一个凳子,靠床坐了下来。

    她——双腿交攀,以手托腮,弯腰俯视,死死地望着断指童熟睡的脸孔出神。

    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喜欢看这张睑孔,那上面除了眼睛、鼻子、嘴巴以外,并不比别人多什么,但是,她就是莫名其妙地那样爱看。

    她望着断指童的嘴巴,断指童笑了,这是梦的微笑,梅儿也跟着笑了,而且还用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

    断指童翻了一个身,背向着梅儿,梅儿不高兴了,噘着小嘴巴,一跺脚,站起身来,把凳子搬到床前的另一边,又坐了下来,像方才一样,以手托腮,凝视出神。

    天不晓得什么时候暗了,屋里已经漆黑,今夜,明月似已别有所恋,不再赐予人间光华。

    骤然之间,闷雷数声,惊醒了出神的梅儿。

    她连忙揉揉眼睛,离开床前,点起灯来,回头看床上,断指童正襟危坐,问梅儿道:“姑娘,请问老前辈呢?”

    梅儿没有答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外面,然后,双手胸前并拢,表示说,黄衣老者打坐去了。

    断指童看看向在另一床上的蓝毛女,睡意正浓,没有叫她,心想趁着老者尚未回来,不如先调理调理原气,就在这时,梅儿端上一碗汤来,递给断指童,示意叫他喝下。

    断指童伤后,已经一天不进饮食,饥肠辘辘,所以连忙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喝完了汤,顿觉精神百倍,断指童把碗放在床边桌上,对梅儿道:“谢谢姑娘。”

    梅儿从桌上拿起碗来,红着脸,笑着走开了。

    剩下断指童,望着她窈窕动人的背影,突然产生了无限遐思,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居然对异性的刺激,有了异感,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极力稳定自己情绪,心里不断地劝着自己道:“断指童,父母血海深仇未报,武功未成,怎能作儿女私情想!”

    梅儿又笑着出来了,坐在断指童床边的凳子上,望着断指童,盈盈而笑。

    笑得断指童有些尴尬,看得断指童有些发窘。

    一个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显得羞人答答的,倒是天下少有。

    断指童被梅儿看得心里发慌,坐在床上,弄得手足无措,这种场面太使人难堪了!

    他想以谈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于是,试探:“我叫断指童,请问姑娘——”

    “”梅儿眉头一扬,笑着摇了摇头。

    “第一次见面,我竟如此唐突,尚请姑娘不要见怪。”断指童得不到回答,深恐梅儿生气。

    可是梅儿呢?依旧把肩头一扬,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把断指童弄得没办法了!

    不管怎么样,她就是不跟你讲话,不生气,也不发火,光笑——总不会不对吧!

    断指童想了一下,又道:“请问姑娘,老前辈是您的什么人?”

    “”梅儿笑得更甜,头摇得更紧。

    这算什么名堂?

    梅儿不火,倒把断指童给惹火了?

    当时,霍然走下地来,怒言对梅儿道:“难道我断指童没有资格与姑娘讲话吗?”

    “”虽然断指童已经生气,梅儿依旧没有对他答话,这姑娘也真怪,和人家说几句话,也少不了什么,干嘛要这样吝啬呢?

    断指童怒目微张,瞪着梅儿。

    梅儿又摇了摇头,只是这次不再微笑,代替笑的,是一脸的凄楚神情。

    她以一双润湿的眼睛望着断指童,像是哀求,又像是乞怜,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一旁又向断指童慢慢地摇着渐渐低下的头。

    “啊!”断指童如梦初醒。

    断指童恍然大悟道:“姑娘,请你原谅我吧!”

    “”梅儿眼睛睁得圆圆的,委曲的泪水,泉涌而出,望着断指童看了半天,忽然扭头向门外奔去。

    “姑娘,姑娘!”

    断指童急忙追了出去,梅儿头也不回地,在林深处飞驰。

    天上乌云密布,雷声轰轰,倾盆大雨,骤然而降。

    雨点打在梨花之上,煞是一幅人间奇景,断指童无心留意雨打梨花,夜雨中,狂喊着,追逐着!

    夜太深了!雨太大了!

    断指童失去了梅儿的影子,仍旧力竭声嘶地叫着:“姑娘,姑娘!”

    大地苍茫,对于断指童的呼喊,没有一丝反应。

    断指童的脚步,逐渐缓慢下来,骤雨浇湿了他的全身,他摇摇晃晃地,徘徊在迷糊不清的路上,深自悔恨自己的愚蠢与大意。

    人——假如能够讲话,哪里不有愿讲话的道理?

    尤其是对一个自己一见钟情的人!

    梅儿绝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站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想以虔诚的微笑,来弥补言语上的缺陷,然而断指童却抹杀了她仅有的自尊,掀起了往事的悲痛浪潮,所以,她无法再忍受了!

    上天对于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人,竟忍心剥夺她言语的权利,实在太不公平了!

    断指童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走着,愤怒的雷吼,像是向他提出抗议,他的心烦乱到了极点。

    “孩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路边古树下,黄衣老者肃然而立,身上滴雨不沾,见到断指童,甚感奇怪。

    断指童看见黄衣老者,像是找到了救星,急忙言道:“不好了,老前辈,梅儿跑了!”

    “梅儿?”一听说梅儿跑了,黄衣老者也着了慌,急问道:“怎么回事?”

    “我和她讲话,她一再不理,后来,我一生气,她就哭着跑了出来。”

    断指童急得气喘如牛,黄衣老者去连呼:“糟糕,糟糕!”

    “老前辈,您看她会到哪里去?”

    黄衣老者没有答话,只叫断指童快走。

    路上,黄衣老者有头没尾地自语道:“已经好几年没发生这种事了,上次差一点送了命!”

    断指童闯下大祸,不敢多言多语,紧跟在黄衣老者身后,默默而行。

    “梅儿,听师父的话,千万别——”一阵雷声,掩住了黄衣老者的说话。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荒林,来到一座山下。

    断指童抬头往山上一看,心里猛然吓了一跳。

    原来山顶之上,一个凉亭,凉亭边正站着一个少女,面对着浩瀚大海,茫然若失。

    黄衣老者一提断指童,几个起落,纵至山顶。

    “梅儿,梅儿,你怎么啦?”黄衣老者紧抓住梅儿的手,将她搂在怀中。

    断指童走上来,痛心疾首地道:“姑娘,一切都是我不好,请原谅我吧!”

    这个激动的少女,从黄衣老者的怀里转过头来,脸上雨点泪珠混成一片。

    她哀伤地向着断指童歉然一笑,又慢慢抬起头来,对着黄衣老者注视良久,好像是说:“师父,想起爹娘,我心里太闷,所以跑到这里来舒散一下,真不该让您老人家担心。”

    黄衣老者低头抹了抹梅儿腮边的泪痕,言道:“好孩子,快跟师父回去吧,着了凉又要生病啦!”

    梅儿回头望了望呆立着的断指童一眼,默默地跟着黄衣老者下了山来。

    雨停了,明月又撒下皎洁的光辉。

    梅儿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不时向断指童报以安详的微笑,好像在说:“为了我,让你淋得全身,湿透了,原谅我吧,只要你能晓得不是故意不跟你讲话就好了。”

    这一个纯洁,善良的,多情的,痴情的女孩子,她不愿因为自己,而使任何人不高兴,所以不管内心如何痛苦,她总是露出一副可亲的笑容,让别人以为她的心情是安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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