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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4.net,年年庆有余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p;  她锦被下仅着中衣,未加外衫,裹胸用的绑巾早巳解下,有些儿空荡荡,似乎连姑娘家的贴身肚兜也没穿。

    老天!她心中轻呼,将锦被抓得死紧,直抵着下巴。

    她已过双十,若以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面言,这年岁确实老了,却还是头一遭与阿爹以外的男子同坐在床榻上,二人间的距离不出一臂,她甚至能嗅到全然不同于自己的粗犷气味。

    脚底心彷佛被人拿着羽毛来回轻搔,她忍不住扭动脚趾儿,发觉那怪异的麻痒往上攀爬,忽地钻进心窝,又窜到脑门,教人浑身战栗。

    年宗腾不知她心中感受,见她垂首锁眉,小脸红赭,还道她在忍痛。

    那种被绞紧心口、胸腔闷疼的诡异感再次升起,他倾靠过去,弯下身急欲瞧清她的模样,未想到这突如其来的贴近会吓着人家姑娘。

    她绝绝对对不是故意的。待定下心神,她整个人已缩向床角,怀里还不忘扯着锦被。

    可能是他体型太过壮硕,随意一动,便带来不容忽略的压迫感,也或者这短短两个多月的经历,她与倚安东躲西藏走得辛苦,不知觉间敏锐了她所有感受,稍有动静,便如惊弓之鸟。

    “别怕,你别怕,我绝无恶意。”年宗腾连忙出声安抚,迅捷地退回原位,拉开距离。

    “我呃我没想干啥,只是要看看你的伤。”咦?这话似乎不太对劲儿,姑娘的箭伤在左胸心窝,他要瞧那伤处,不就意味着他想瞧人家软软胸脯吗?

    “不不不,我没这意思!我、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没、没没要看你的胸脯,你明白的,那口子刚好在你胸脯上,我是要看伤口,不是要看胸脯,其实你的胸脯我我我只是只是”只是啥儿?他左一个“胸脯”右一个“胸脯”闹腾不出个所以然来,倒越描越黑。

    懊恼!懊恼啊!苍天有眼,下一道雷劈昏他吧!

    以往,他再如何愚拙,也未曾像今日这般,在这姑娘面前,他的本事全给狗啃了似的,像头傻呼呼的大笨熊,教他怎能不懊丧悔恼?

    他唉唉唉地大叹,搔着下颚隐约冒出的青髭,又是抓耳又是扯发,冲着头部快垂到胸前的辛守余嚷道:

    “我虽然压到你的胸脯,但不是存心的,当时势态紧急,就没能管那么多了。不过你别怕,我压到就像没压到,你胸脯捆的布够厚、够扎实,平得很,还有,昨夜脱你衣衫、帮你止血疗伤的是我落霞妹子,她是我结拜义妹,也是名大夫,剪你胸前捆布时,她把你的胸脯遮得很好,我什么也没瞧见”

    还有比现下这情状更教人尴尬无措的吗?

    辛守余越听,越是羞涩难当,到得最后,鹅蛋脸犹如浸在大红颜色的染缸中三天三夜般,红得都快冒烟了。

    年宗腾陡地止声,黑底面皮也不禁泛热,心里,他已把自个儿由头至脚骂了一百回。

    没事作啥儿猛提她的胸脯?提得他也跟着浑身不自在,难不成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拚命否认,脑子里其实想得很?

    不不不!他堂堂七尺男儿,光明磊落,心胸开阔,怎能有此番下流念想?

    “辛姑娘,你别误会,我其实我”

    “别说了。”辛守余终是启唇,粉颊若霞,盈盈眸光中有掩饰不去的羞赧“我明白,当时汉水江上千钧一刻,年爷是为了救我”抿抿唇,她瞄向他的手“是我们姊妹二人连累年爷,害你受伤,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年宗腾宽嘴张了张,半晌才拉回神智,忙道:“辛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这、这未免太过见外。”糟糕、糟糕!怎觉得呼吸不太顺畅?他假咳,双手安分地搁在膝上,沉吟了会儿又道:“落霞妹子在你身上找到一封以桐油和漆泥封存的书信,是令尊写给我的,我已拆阅。”

    闻言,辛守余拥被坐直身躯,如画眉目直勾勾迎向他“那阿爹在信里说了些什么?我能知道吗?”

    他丰唇淡牵,温声道:“除大致说明因由外,辛爷特意托我好好照顾你们姊妹二人,要你和辛二姑娘留在武汉,把这儿当作家。”

    “啊?”她无辜地眨眨眼“信里没再提其它事吗?”

    “呃是呀!”他避重就轻,希望她没瞧出来“五年前,我上京城办事,因缘际会间,和辛爷在东门道的富贵楼上有过一场斗酒,第一天咱俩儿喝得意犹未尽,约隔日再次较量,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如此连斗五日,话也越谈越投机。他长我二十余岁,见识丰富,灵艺之术无人能出其右,丝毫不见读书人那股子酸气,我向来敬重他的为人,却未料到,他会遭宫里夺权之争所波及”

    辛守余小手不自觉绞紧锦被,雾眸迷蒙,幽幽道:

    “阿爹他我头一回瞧见他那模样。那一日,家里来了两名在宫里当差的人,是当今最得皇上圣宠的谨妃娘娘私下派来,要阿爹随他们进宫一趟,说是要为刚出生的小皇子批命卜卦,阿爹请那两位宫人在厅上稍坐,回书房写下那封信交给了我,他要我快逃,带着倚安赶紧离开京城,并嘱咐我,无论如何都得将信送到你手里,我不明白,被他严肃神情急得都哭了,隐约知道事态严重,我求阿爹一块儿走,边哭边求,他只是叹气摇头,说自个儿运势如此,在劫难逃,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若逃,更会连累到我和倚安”

    “命”是什么?“运”是什么?“劫”又是什么?

    “我不懂”她摇了摇头“即便是在劫难逃、是命中注定,就只能束手无策,宿命地接受吗?”她怎么也想不通透,凝视住他,惨惨一笑。

    “当晚,我带着倚安离开京师,在城郊十里外一处农家借住,阿爹要我走,我心里总不踏实,隔日,我给了农家的大娘一些碎银,托她看顾倚安,我独自返回城里想悄悄打听消息,却见东门道的大街石墙上已贴出告示,说昨夜宫里有蒙面刺客潜入,欲谋害谨妃娘娘和小皇子二人,最后刺客虽被侍卫当场击毙,但昨日入宫替小皇子论命卜运、名震京师的神算子却在混乱中被刺客所伤,一刀毙命。”

    她在发颤,如云长发中分而下,烘托着鹅蛋脸倍显苍白。

    年宗腾左胸闷痛,十指紧紧一握,掌上箭伤因过分施劲又渗出血来。

    他想安慰她,却不敢?矩,只得暗自调整沉郁的气息,语重心长地道:“谨妃欲让自己所出的小皇子继任太子一事,辛爷在信中大致提过,传他入宫,美其名是论命卜运,却是要辛爷运用阴阳五行之学,为小皇子改运,且不说辛爷能否办到,他知晓此事,被牵扯进去,便是天大麻烦。”

    灵艺之术对他而言太过虚浮,什么相命、算命、阴阳五行之术、卜卦测字等等,他应付下来这些复杂学问,还是习惯脚踏实地、命运操之在我。

    叹了口气,他再次出声:“你与辛二姑娘就好好在这儿住下,先休息一阵,暂时别多想。”

    辛守余却是摇首“不成的,年爷。”在男子深深注视下,颊边又起灼潮,她有些费力地平稳语调“会连累你的,这次害你受伤,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就算再为她被箭射出百八十个窟窿,他也甘之如饴的。年宗腾被心中突现的强烈体认吓一大跳,傻愣愣拿她直瞧,只知不妙,原来他真这么中意人家姑娘,这不妙太不妙

    辛爷此举算是临危托孤,在信中明白表示欲将大闺女儿嫁许,这确实太抬举他,但如此提议他怎能接受?更不敢教她知晓,怕她父命难违,真要委屈自个儿配他这个大老粗。

    唉唉唉,巧妇伴拙夫,误了姑娘家大好青春,这又何苦?略顿,他脸皮暗赭,收敛了心神,把刚冒出头的想望抛到脑后,道:“辛爷是瞧得起在下,才会要我照看你们姊妹二人,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任你们离去,你和辛二姑娘尽管安心住下,至于那批乱放箭的臭家伙,他们不来,我也得寻他们去。”汉水江上遇袭,他已让底下人着手追查。

    “可是年爷”

    “没什么好可是,别再说你要走。”他粗鲁地截断她的话“你要走,又能避至何处?更何况还有辛二姑娘,你不为自己着想,难不成要她也跟着你躲躲藏藏、吃尽苦头、颠沛流离吗?”

    辛守余教他堵得哑口无言。仔细思量,现下这势态,她确实很需要他的帮助,也仅能求助于他。

    世间人情债最难偿还。娘亲早逝,爹又遭难身亡,如今就剩倚安一个亲人,她也想妹妹一生平安喜乐,所以这人情债,她注定是非欠不可了。

    见她秀眉轻锁,若有所思,年宗腾读不出姑娘心中转折,还道她仍旧不愿留下,一急,他忽地冲口而出:“我喜欢你连累我叫你越来连累我,我越是开心,反正是是多多益善!”

    “啊?”鹅蛋脸扬起,她软唇微张,定定瞅着他。

    “我是说我、我我的意思是”唉唉唉,他还想解释个啥劲儿?算了、算了,他是多说多错。

    手脚都不知摆哪儿好,头一甩,他大熊般魁壮身躯陡地立起,脑袋瓜还险些撞到床柱“总之,你不能走,我、我我走。”

    “年爷?”他脸红了吗?辛守余有些讶异,见两团深赭色越来越清晰,在男人俊颊上浮现。

    “我、我走,我去厨房看看,落霞妹子忙着帮你煨药汤,这下也该好了,你、***多休息。”丢下话,他没敢再瞧她,动作迅捷得惊人,眨眼已跃出房外。

    辛守余听见笑声,先是一惊,才意识到是自个儿所发出。

    她摸摸脸容,指尖停在勾起的唇瓣上。自阿爹出事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寻回笑音,全然不同于在倚安面前的强颜欢笑。

    年宗腾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能教阿爹有所托付,应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吧!

    捣着左胸房的轻伤,她不禁又满面红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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