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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4.net,四月紫花开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斑高的厅堂打通到二楼,两套义大利原装进口的皮沙发很规矩地摆着,四处都是昂贵的骨董精品,不典雅,只是奢华,尤其是那扁额上镶黄金的“北门堂”三个字。

    比起来,靠墙那一边熏香的神坛,显得更诡异突兀。

    家志一面瞪着关公铜像的红脸,一面啜饮名茶。

    程子风方从潮州买回一组茶具,小巧的红泥,正在展示其焖茶之功力,他最喜欢一些简单的附庸风雅。

    “怎么样?味道有差吧!”他问。

    “有,香醇多了。”家志说,事实上他喝不出任何好坏。

    “十万块的茶具,当然不同啦!听说国姓爷都用过。”子风高兴地说,一张脸油滑红润“我可不随便请人,什么大官、董事长都一样。我要的是和我有缘的,连我那三个女婿都没福气碰这些杯子呢!”

    “我很幸运,有义父的厚爱。”家志真心地说。

    “我欣赏你、爱护你,就像我自己的儿子。”子风拍拍他的肩说:“我有许多义子,但你最得我的心。所以叫我‘义父’仍不够,什么时候你能当我女婿,称我一声‘阿爸’呢?”又来了!家志直起背,整个人严阵以待,小心的说:“义父,我一向是飘泊惯的人,没定性、没才干,实在不适合结婚有家庭,怕当了女婿,会议你失望。”

    “胡说,你做任何事,从没让我失望过,即使是你误杀人坐牢,我也只是痛心,没半句斥责。”子风说:“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怎么可能?我有那样的爸爸,他只教我如何打老婆和孩子而已。”家志再一次说:“我真的不是该结婚的人。”

    “你是嫌弃玉屏,对不对?”子风干脆直问。

    “我哪里敢?玉屏是程家四小姐,多少人想高攀”家志顿一下说:“我确确实实是没才德”

    “我知道,玉屏是霸道娇纵些,但如果你脑控制得了她,她会是个一心向着你的太太。”子风喝一口茶又说:“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玉屏周围的男人都太弱了,只有你,她还信服一些。”

    “天下强过我的男人太多了,义父应该再多看看。而且玉屏还年轻,何必急于一时呢?”家志委婉地说。

    “不是我急,是玉屏急。”子风笑着说:“她可迷你迷到我这爸爸都不要了。”

    “义父”家志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困难呢?”子风有些不悦地说:“你看看人家蔡明光,一天到晚讨好玉屏,把她当王妃娘娘奉着。我对他没有对你一半的好,他可是以当我程家女婿为荣呢!”

    “义父,我真的不是可以带给玉屏幸福的人。”家志坚持说。

    “是不可以,还是不愿意?”子风僵着一张脸说:“你要明白,我从南到北的建筑事业,将来都归我四女婿管。如果你不娶玉屏,到头来一毛都分不到。你今天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都要落入别人的口袋中了。”

    “若是玉屏能找到真正的归宿,义父能有个得力的助手,我绝对没有一点怨言。”家志说。

    子风怒瞪着他,久久才说:“你真是一点恩义都不念?想当年我怎么帮你逃离东海帮的追杀;又怎么保你出观护所,送你回学校念书。我如此悉心栽培你,你竟无报答之心,连娶我女儿都不肯?”

    “义父,你的再造之恩,我是做牛做马,万死不辞。”家志虽紧张,但仍本着自己的立场说:“只是婚姻之事,不单我一人而已,还有玉屏要顾,以后甚至有孩子会受影响。我

    我实在无法轻率。”

    “你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子风哼一声问。

    “没有。”家志回答。

    “那玉屏怎么说你和江盈芳在一起呢?”子风又问。

    “盈芳?”家志忙摇头说:“她只是我的干妹妹,义父应该很清楚我们的关系。”

    “我被玉屏一闹,什么都不清楚了。”子风眯着眼,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江盈芳的条件是比玉屏好多了,漂亮能干,还有那么大的财团当后盾,如果你能娶她,我这义父也沾了光。”

    “盈芳不可能嫁给我这种人,她要嘛也是进豪门世家。”家志很实际地说:“而且别忘了,我是杀她哥哥的人。”

    “好呀!那你就回头娶玉屏呀!”子风又有笑容了。

    家志脸却更苦,怎么谈了半天,又绕到原点?

    “义父,我说过,我不会娶任何人的。”他强调说。

    “我现在全部了解啦!你的意思是,你不会为财势去娶老婆。唉!早说不就好了!”子风放松了心情说:“我就欣赏你这耿直的脾气,所以特别想把玉屏交给你,因为你若娶她,就会真心疼爱她。”

    “我不会结婚的”家志头有点痛了。

    “好!好!我知道。”子风又倒一杯茶给他“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反正还有时间嘛!

    你会喜欢玉屏的,总会有奇迹出现。像我们北门帮不是由黑变白,而且做得有声有色吗?天下没有‘不会’和‘绝对’的事,还记得高雄那笔标下的工程吗?”

    子风的话题又转到工作方面,家志唯唯应着。

    看样子,程家这门亲事还有得烦,只要他一天不结婚,义父便一天不死心,各种威胁利诱的手法都会使出来。

    真可笑,有人是想结婚结不成;他则是想尽办法要痹篇结婚陷阱,却不得其门而出。

    一边是黄文佩,一边是程玉屏,都带千万身家,关系他未来事业的成败,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乎,但事到临头,他都能轻易抛去富贵的诱惑。

    当一条狼,除了天地广阔、月白风清外,真没有任何东西能系留他吗?

    他内心有一个隐隐的影子,常常绊手绊脚,他曾为她而驻足,但问题是,她正一点一滴退去,总有一日也会消失。所以,他藏于内心的,其实也不属于他,不是吗?

    家志已经好几日不见盈芳了,电话是答录机,也从不回电。最初以为是巧合,后来很明显是她在逃避。

    为什么要躲他呢?

    见不到她,令他心急如焚,生活也整个不对劲。怪了!他平常不是嫌她碍手碍脚,威胁他自由吗?果真她不在,他又如掉了魂似的,好像不给她捶几下、骂几声,全身骨头都极不舒服。

    今天他特别提早下班,到俞庆大楼去找盈芳。

    十六楼的几个女职员看到他,全停下手边的工作。

    “盈芳,你的保镖来了!”月兰高声往里间叫,四周有低低的窃笑。

    盈芳走出来,一看是家志,脸蓦然红了,浑身感觉很不自在。

    “有什么事吗?”她慌忙问。

    这以前一向是他的问题,如今由她嘴里说出,倒教他愣了一下。

    “呃!看电影我好像还欠你几场电影。”

    “哦!我今天没空,要跟小美去逛街。”她匆匆地打断他说。

    怎么老是小美?家志有说不出的沮丧,但抑制着表情,只点点头说:“好吧!那改天了。”

    他不愿在办公室质问她,免得有难以预料的场面。但他也不想放弃,于是就在俞庆大楼外晃呀晃的,有点像他十几岁流浪的时候,看看天、看看人,只不过他的心有所等待,步履就比较轻松。

    如果能抽根烟不行!盈芳闻到,准会逃得更远。

    半个小时后,她出来了,背个小皮包,身上是一贯的衬衫、牛仔裤。他现在很清楚,在那宽松无奇的衣服下,有多么圆润美丽的身体,足以让他失去理智的

    那旖旎的画面令他慢了半拍,转眼盈芳已跨过一条马路。

    真糟糕,看来找情妇的事也刻不容缓了。

    他跑了几步,然后保持在一段距离之外,他知道此时和她面对面,一定会被轰走,不如等她和小美逛完街再做打算。

    那可能要好几个钟头以后,不过他反正也没什么重要事,夜又如此美,适合散步,也顺便看看没有他时,盈芳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只是不能让人知道,他一个堂堂六尺之躯的男人竟跟踪小女生逛街买衣服!他自己都觉得有病了,别人不更把他当疯子看才怪。

    又过了好几条马路,霓虹彩灯一一亮起。由商业区进入闹区,行人变多,喧哗声也愈大。

    盈芳始终一人,时快时慢,一点也没有在找朋友的样子。偶尔地摊停停,百货店橱窗流览,却没买一件东西,也没进任何一家店,只是走着,看不出任何目标和目的。

    是小美失约,还是她又骗他了?

    天色逐渐苍黑,远方的大楼后有浅靛带紫的暮雾。

    盈芳考虑要不要搭公车回家,但又怕碰到家志,她实在无法预测他们的对话,他知道她的底,她的心已经毫无防卫,恐怕连一个眼神都承受不住。

    一辆车挡在路口,透明的窗有各种反射影像,她突然看到家志,虽模糊,但的确是他。

    他在跟踪她吗?

    盈芳屏住呼吸,脚如铅块一样沉重。好不容易能迈开步伐,她开始用绕行方式,不再痹篇人群,而是住热闹处钻。

    终于,她闪避到一个小巷,黑暗暗的;而家志在光亮处,无措地站着,不相信自己竟失掉她的踪迹。

    她暗呼一口气,再得意地笑着,想逮她,门都没有。

    然而一分一秒过去,见他神色仓皇茫然,又不肯放弃,盈芳心中升起一种异样感,彷佛能接触到他的焦虑,再化为自己的不忍

    忽地,一辆机车从她身旁穿过,咆哮和灯光吓了她一大跳。家志猛回头,就正对她的眼眸。

    如失散多年的亲人,两人竟愣了有好一会儿。

    他向前跨一大步,盈芳甩着皮包,就住反方向走,理都不理他。

    “盈芳,你到底怎么了?”他追着她说:“你从来没有这样过,至少也要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嘛!”她头也不回地说。

    “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他有些沉不住气的说。

    两人的争执已引起路人的注意。盈芳昏昏沉沉地走进路旁一个小鲍园,黑暗及幽静扑面而来,隔绝了树丛外的人声笑语。

    家志见她仍不停止的脚步,干脆抓住她。这一接触,那夜肌肤相亲的感觉似又回来。

    盈芳用力跳开说:“你老是想探索我,挖出我的过去!我难道一点秘密都不能有吗?你就是迫不及待要证明敏敏有多么高贵,而我有多么下贱吗?”

    这是多么伤人而不实的指控!他血液沸腾,但在害怕坏事的情况下,只有强作镇静地说:“是因为李淑美说的那些话吗?我根本不相信,而承忠也说那不是真的。从没有人把那些谎言放在心上,你为什么要拿来胡思乱想呢?”

    “即使是谎言,也是污秽呀!”盈芳?鄣刈谝巫由希压厮担骸澳阆衷谥牢沂谴幽闹只肪吵隼吹牧税桑∶挥腥丝梢猿鑫勰喽蝗荆ㄊ敲溃母闯蠖茫一棺白鸥吖蟠拷啵皇呛云沙苈穑俊?br>

    “盈芳,没有人会因此瞧不起你的”家志急急地说。

    “淑美说得没错,我是上过牛肉场的歌厅,虽然只有一次,而且逃了出来,但那种羞耻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她挖开自己的心,很勇敢地说。

    “这有什么!我还差点去当午夜?赡兀 奔抑韭辉诤跛怠?br>

    “什么?”她抬起红红的眼睛说,暂忘剖心的痛苦。

    “流浪时为了混一口饭吃嘛!我爸说我是天生的小白脸,结果我实在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白白断送了我成为酒国名草的大好机会。”他半正经地说。

    “讨厌,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她骂道。

    “我不是开玩笑,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家庭,而生活贫困,不是自卑的理由。”

    家志温和地说:“即使你没有从牛肉场逃出来,我一样尊重你,觉得你很高贵!”

    这句话暖到盈芳的心头,她忍不住又说:“我哥哥绝没有帮我拉过皮条,他反而处处保护我。有一次我爸的朋友企图强暴我,他还杀伤对方,那人就放出很不堪的流言那也是我极力想忘记的一段。”

    “我也曾差点被人强暴。”家志若无其事地说。

    “你?”她的嘴张得好大。

    “你以为男孩子就安全吗?”他眼内闪过一丝隐晦。“你知道黑夜的公园中有多少变态狂吗?我被騒扰过好几次,有一回三个人一起,还险些得逞。这是为什么我结党结派,又练出一身好武功的原因。”

    盈芳仍旧说不出话来,那是如何令人恐惧的生活呀!

    “这可是我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哟!”他又恢复平常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我曾经卖过黄牛票,而被警察关了一夜。”她干脆把内心多年的积郁一扫而空。

    “小意思!为了偷扒抢,警察局都是我的家了。”家志笑了出来“卖黄牛票?太可爱了,只能算我犯罪纪录上的小小花絮。”

    “我我还杀伤过一个想占我便宜的邻居,差点被管训。”她愈说愈轻松。

    “管训是我的家常便饭,我还坐了三年牢,你忘了吗?”他又说:“你还有什么觉得肮脏的,尽量说吧!你会发现,在我面前,你永远是带着光圈的白色小天使。”

    “你有病呀!你以为我们在比赛谁比较堕落吗?”盈芳终于露出笑容说。

    “不是。我只是想说,你的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不论好的或坏的,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观感。”他很认真地说:“记住,当你身处地狱时,我永远在你的下一层。”

    他那神情让盈芳心一紧缩,像暖房中有数百只彩蝶翩翩飞舞,但为怕自己显出太过陶醉的模样,她故意叫着:“喂!你别连下地狱都要和我比呀!”

    “不是比。我一向勇于面对我的人生,想把恩怨分明,不管世俗如何看我,我都没有不如人的悔恨。”他仍是那少有的严肃说:“唯有在认识你后,我有两点遗憾。”

    “什么遗憾?”她发觉自己非常在意。

    “第一点,我杀死了你相依为命的哥哥,为了你,我多少次希望他还活着。”家志黯然的说。

    “我早就不怪你了,真的。”盈芳连忙说:“人的生死,注定在天,而且你也不是有意的,我不要再听到任何你的不安和忏悔了。”

    “第二点,我希望自己很早很早就认识你,可以让你免于那些伤害和折磨。”他又说。

    他今天怎么老说这些感性的话呢?害她心中的蝴蝶要飞到蓝天,与白云共同高歌了。

    为掩住激动,她说:“已经不是伤害啦!我只要求你不要把这些事告诉敏敏或任何人。”“我也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事告诉敏敏或任何人。”他回答说:“我们是不是彼此有秘密牵制了呢?”

    她双眼晶亮,不知该如何反应。

    由他的角度,路灯如温柔的月光照在她青春姣好的脸上。她很美,但因为接近她的心,所以更美,美得他屏气凝神,有一种想永远保有的冲动。

    盈芳被他的眼神震慑,像被吸到一个又广裘却又紧密的世界。

    她摇摇头,打散那幻觉,用理智笑着说:“我虽然失去世雄,但又得到你这位大哥,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

    “是呀!我们彼此彼此。”他把视线转开说。

    “如果你能娶到文佩,那更是鸿运当头了。”盈芳再进一步说:“拜托,看在我关心你的前途和幸福上,再去和她约会。你会发现,她像我姐姐,有许多优点。”

    怎么又扯到这一头?和盈芳在一起,果真一刻不得安宁。

    他干脆而直接地说:“没有人像敏敏的。”

    一股熟悉的醋意又爬上来,酸到她嘴里说:“你还爱我姐姐吗?她永远是你的第一偶像吗?”

    “爱?你太抬举我了吧?我刘家志不懂得爱,也没爱过任何人。我只是尊敬你姐姐,就就如同天上圣母,一点邪念都没有,不像对呃”他及时止住,他能说他对她有欲望吗?不被她捶死、骂死才怪。

    “怎么?舌头被猫吃掉了吗?”她摸不清楚他的下文,于是说:“如果你是为了程玉屏那騒妹,我就彻底和你断交,永世不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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